秦时竹轻轻咳了一声,众人立即停止了争论。“诸位,我知道诸位所考虑的是什么,无非是废两改元后对钱庄业的冲击,就我个人而言认为此举好处甚多:第一。废除银两制度后,全部计算都可以元来衡量,便利商民行事,特别是便利那些经常有大宗金融交易的商户,除了钱庄业可能会受损外,其余都能获得好处,得益人多,受损失人少;第二。钱庄为我国旧有金融机构,根据这些年来的认识和银行制度地发展,其旧有桎梏和落后弊端已经为世人所认识,不加以切实改造只图苟延残喘是不可能挽救其覆亡命运的,长痛不如短痛。何不藉机促使其改革?人民银行是我在北疆执政时兴办起来地,中间就交织着现代银行业与旧式钱业此消彼长的过程,虽然不可避免有一点动荡,但现在看来基本过渡得不错。东北的钱庄基本已经转型,不是将资本纳入了人民银行体系,就是转行经营其他生意,利润甚至更高;第三,至于说到外交关系。我们废两改元后,便可直接应用银元,各大外资银行现洋充足,自然能在其间分一杯羹。由于对外赔款、外债的交割都需要通过这些机构进行,我们可以借此进行利益交易,如果他们答应支持我们废两改元,等于这些银行自身也能在业务方面获取好处,由他们出面向其本国政府游说支持应该是把握比较大的。币制稳定,交易顺畅恐怕更有利于我们获得外国承认……”
张謇问道:“总统的意见是好地,说地好处也是看得见摸得到地,只是钱庄界地反对不可避免。如果因此而引起金融动荡该如何是好?”
“大势所趋。不相信他们会看不出这一点。山西本来钱业极其发达,对银行业很有抵制。但后来人民银行在太原开设分行后,经营红火,使得他们迅速调整了经营思路,我相信上海等处的钱庄不可能没有触动。任何重大举措的出台,肯定都是要涉及既得利益,肯定会引起一番波动,就以革命为例,造成了多大的动荡?流了不少血,死了不少人,但难道我们可以因为这些代价而不愿意革命么?显然不是,这就像疗伤,虽然治疗时有些疼痛,但康复后是更健康地人体,如果不治,便会危害整个人体运转,与其到那时不得不治的被动局面,还不如早日争取主动……任何改革都是对旧有势力的冲击,只要对国家民族有利,本总统总要以魄力来推动改革。”
“方才总统谈了改革的有利因素,总理也谈了可能遇到地冲击,我想是不是弄一个折衷的办法?先请财政部在部分地区试点,如果成效显著,动荡不大,就迅速推广……”葛洪义的这番中庸之道让众人纷纷点头,梁士怡微笑不语,方才葛洪义和秦时竹已经“咬过耳朵”了,恐怕就是“唱双簧”吧。
这么一说,张謇和周学熙等人便不好再坚持,总不能连试点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吧?
“既然大家都同意先试点观察效果再进行后续工作,那么就请燕孙兄布置试点工作。熊次长和禹次长已在回国途中,半月内必可到任视事,不妨就以东北为试点,请熊次长全面主持。”
担任会议记录的张国淦笔端刷刷刷走动,记录了当天达成的第一项原则性安排,心里感慨:总理办公会吵了两天都没有议决,总统一回来就把事情给办成了。至于试点云云,他肯定不怀疑会向全国推广。
“废两改元后,中央便应该铸造相应的新型银元以充作货币,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除了10万南京临时政府时期所铸地开国纪念币(刻有孙中山头像,俗称‘孙大头’)和武昌新银元(主要是黎元洪的模样,数量很少)外,基本都是前朝时期遗留下来的货币,既然已实现民主共和,似乎这些大清银元便不当再用,财政部有何建议?”
“财政部也是这个考虑,拟在国币条例通过后铸造新型银元并逐步将原有货币收回熔化重铸,但是历年发行数量甚多,成色、版本、重量皆良莠不齐,如果一律兑换,时间上恐怕有些吃紧,一二年内此项工作不容易完成。财政部拟规定一个过渡时期,允许各地银行按旧有货币之实际价值予以升水或贴水兑换新银元,两年或三年后,视情况而进展规定停用期。”
“如此建议甚好。财政部要早日拿出一个方案,新银元的成色要好,分量要足,花纹要精美,使其真正能够担负起国币的重任来。希望能在下个月看到国币的设计图案……”
“财政部已经铸造出新式银元模样,请总统过目。”梁士怡说着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后露出来亮闪闪的数枚银元。
秦时竹接过来一看,银元正面镌刻着自己地肖像,背面是“中华民国”、“一元”等中英文字样,成环绕结构,周围两侧还有嘉禾图案(即五谷),造型美观。
“此枚银元按照银九铜一比例铸成,总重量为七钱二分,即含库平纯银六钱四分八厘。”
秦时竹拿在手里,轻轻一吹然后放到耳朵边听音,嗡嗡声明显可闻且不失雄厚,点头笑道:“这银元地成色不错,图形也颇为美观,只是上面镌有我的肖像,燕孙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