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愿赌服输
大清完蛋已经两年多了,京畿地方,特别是北京城和天津城原本满大街都是的八旗子弟、宗室皇亲已散落得七七八八,至于提着鸟笼随处乱逛,信口开河在茶馆里喝茶的遗老遗少也渐渐少了起来,原本吆五喝六的“黄腰带”也不见了踪影。这些人或是回到了东北老家,安安稳稳地享受政府的八旗改革政策;或是老老实实地自谋生路,在北京城摆起了小摊,反正蛇有蛇道、虾有虾路,也难不倒他们;还有的就靠祖上留下来的家产过活,这两年多来,京畿地区的典当铺可是撑得满满当当……自然也有为非作歹的,但京畿地区不比他处,国安局、警察厅、卫戍师等强力机构统统都在,稍有风吹草动便没有好下场,连皇上都让秦大总统给赶了出来,这些满人自然也不在他的眼里。
全国各地特别是南方几个省区的排满情绪都非常厉害,当地已有不少满人纷纷采用汉人的姓氏、隐姓埋名伪装成汉人了,由于满人在外表和打扮上和汉人并无多少区别,没有长时间的接触是分辨不出来的……中央虽然也下令各地要遵守“五族共和”国策,要善待一切合法公民,但下面也有下面的解释,意思说:“五族共和”虽然是国策,但满人得表态拥护共和、赞成共和才行,像留着辫子的,成天皇上、大人、奴才这般称呼的,肯定不是国策的保护对象,不对他们严厉点,他们怎么才能放明白些,这个世道已经变化了呢?
你还别说,还就是这么个理。当年满人为了统治汉人,硬逼汉人留一条乌黑发亮的辫子,说什么“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清初的汉人为了这条没少抗争过,可谓是伤亡惨重。但民国建立以后,倒没听说有多少满人寻死觅活非要留辫子的……两年过后,不要说街上已几乎看不到留辫之人,就是相对闭塞的乡村、山区也没有多少人留辫了。在潮流的胁裹下,特别是在打击复辟案地背景下,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满人都纷纷剪去了辫子以避免麻烦。谁知道国安局、警察厅到时候会不会找这条辫子的晦气呢?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要为大清尽忠,可真要他们像劳乃宣一样死在牢里,他们却是万万不敢答应的。铁良侥幸拣了条命回家,第二天就乖乖剪去了辫子。
自然也有民国政府管不到的地方,那些最为顽固的遗老遗少躲在洋人的租界里,一边以恶毒的心态诅咒着民国政府和秦时竹,一边又拼命向洋主子摇尾乞怜,乞求庇护。奕劻一家也属于这一行列。京城地庆王府虽然气派,但再借奕劻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回去居住。早在袁世凯执政时期,这两个前清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兄弟”已经翻了脸,奕劻的儿子载振为袁世凯说了几句好话,也被奕劻骂得狗血淋头――奕劻和袁世凯作了多年的金钱酒肉朋友。终于分了家。在这样的大气候下,奕劻不仅自己躲进天津英租界的豪宅做缩头乌龟,而且还严令几个儿子不得外出。
这可就苦了一贯以寻欢作乐为能事的振贝勒,这贝勒爷一天不赌、两天不嫖、三天不看戏就浑身难受。哪里受得了这种寂寞?只能经常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嬉闹,到了民国三年地五月,随着奕劻身子骨的愈发脆弱,也就越加管不住这个纨绔贝勒了。振贝勒还算有良心,早上一大早就给老爷子请安,然后趁着奕劻在床上调养休息的时日,天天溜出去和一帮狐朋狗友鬼混,在这批破落户中寻找贝勒爷的威风和派头。奕劻不是不知情。但苦于约束无法再加上身体的羸弱,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不给他惹出事端便也懒得责难载振,这一来二去,振贝勒地瘾头就更加大了……
这两天振贝勒一大早给奕劻请安后,就急急忙忙地往一处古董店里跑,是他看上了什么稀罕玩意?不是,振贝勒家有的是稀罕玩意。古董店的那些东西根本不入他的法眼。他真正投入地是古董店里有人等着和他赌钱……振贝勒出身有钱人家,赌钱这一会的早。这两天古董店老板给他介绍了一头“肥猪”,让他心动不已,每天都只惦记着这些。任何赌徒,不管家里是如何家财万贯,依旧是渴望赢钱,而且是渴望赢了又赢。以载振以前的地位,不少人有求于他,他若是参赌,从来都是赢多输少,对方甚至变着法子送钱给他,振贝勒又不是傻子,自然心知肚明,通常也就笑呵呵地拿下。但这头“肥猪”不同寻常,是非常的“肥”。古董店的老板是载振的老相识,经常通过这个渠道收购一些藏品,当“肥猪”出现在古董店的时候,连忙将他介绍给了载振。
通过店老板的介绍,载振得知这是一个东北地土货商人,平常贩卖大宗的东北土特产,如人参、鹿茸、貂皮等等,最近听说发了不少财,这家伙还有一个额外的毛病,就是喜欢附庸风雅,到这个古董店买了好几样古董……店老板乐不可支地告诉载振,他卖给这个土货商人的古董很多加了五成,甚至一倍的价格,那家伙也笑呵呵的笑纳了。原本古董店老板想和载振联手唱双簧骗钱的,结果一来二去,钱没有骗上,两边却赌上了……
载振不仅赌瘾大,赌注下的也大,起步就是3000元,原本只是和土货商人小搞搞,结果第一天就赢了对方6万多,乐得他是眉开眼笑,早已忘了要唱双簧地这件事情,第二天,俩人再在古董店里赌,仅仅半天功夫,土货商人又输掉了7、8万……到了这个时候,载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