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毓筠在获悉秦时竹如此苦心安排时已经为他所折服,听了这等心里话自然是心悦诚服:“请总统放心,待军管结束,安徽一定恢复平静,然后便是发展经济、抚恤民生。”
“听得都督府秘书长陈独秀甚有见识。你以为如何?”
“总统所言极是,此人我亦所知,今后执政中当重用此人。”对于陈独秀的名声和能力,孙毓筠还是非常推崇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
在谈完正事之后,秦时竹又笑道:“听说你最近身体好了很多?”
这话其实是一语双关。在前次受人排挤去职之后,孙毓筠一度心灰意冷,再加心情郁闷,染上了鸦片瘾。整日吞云吐雾,原本奔走效劳的革命身体也差了起来,这等故事,秦时竹原本是知晓的。但他清楚,孙的鸦片瘾和某些老烟枪完全是不同的,系心病引起,心病一除,鸦片自然能戒除。
果然。孙毓筠脸色微微有些发窘,但神态还是大方自若:“某心志不坚,以至于堕于陋习,幸亏总统、葛副总理谆谆劝导,总算戒绝,从今往后,无论所遇何挫,不复碰阿芙蓉半点。”
“为人还是要有一点毅力。”秦时竹笑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孙兄前清时闹革命能屡仆屡起,愈挫愈坚。为何革命后稍有挫折精神反而大不如前?”
“这就是涵养不够。” 孙毓筠大笑,“前清时所有挫折,总归于敌人身上,认为敌人力量犹在,我等要鼓足余勇,奋起抗争,是故精神气节日益提升,革命后所遇挫折,不是敌人,却是自家阵营,恐有一番力气而无所作为,只能内寒,若不遇总统,只怕将来中国历史又多一个革命成功后堕落不堪的革命者了……”
“哈哈哈哈!”两人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这般人事任命出台后,几乎被人遗忘地柏文蔚终于又重新出现在世人视线里,中央对其的评价是“处世不周、办事不密,对皖省大局之糜烂负有领导之责,特免去都督职务,聘为省政府高级顾问!”深感羞辱和被人所卖的柏文蔚岂会接受这等安排,飘飘然出走日本。由于孙毓筠当时在名义上还属于国民党党员,国民党虽对安徽局势的失控非常不满,但亦有有苦说不出――反对孙毓筠就是反对国民党内部的温和派势力,本来国民党势力已经衰微不已,再内部倾轧无疑自取其辱。何况,柏文蔚这个激进派在国民党内部声誉也大不如前,除了胡汉民、李烈钧等加以抱怨外,其余都无声援之意,主管党务的汪精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气急败坏地指责柏文蔚“为人莽撞、不知变通”,就是而醉心铁路建设的孙中山对柏文蔚也无多少好感。
定皖一事,就在各方意犹未尽的情形中落下了帷幕,但是其深远影响不可小觑――江西、浙江、江苏地地方势力目睹秦时竹解决安徽的雷霆手段,个个心里打鼓,在一片恭顺的伪装中开始了自己军力的强化过程,而英国人借地方生事的企图遭受了第二次挫败。
有关奕劻逝世和庆王府家产凭据落入民国政府之手地消息载振和唐先行一样都是从报纸上得到消息的,唐先行因为“折”了两阵,对载振是“又气又恼”。
“贝勒爷,我要真是绑匪,这会儿就该撕票了。”唐先行存心恐吓他。
“别……别,大哥,有话好说。”
“好说?”唐先行恼怒地指着报纸,“你看看,你看看,你亲爹老子这么多财产,老子才问他要了多少?这都不肯痛痛快快地交钱,简直是财迷心窍。早交了钱,赎了你,何来这么多事情?”
听唐先行谈到这个,载振心里恨得要死:“肯定是那几个混蛋,为了霸占家产,才……”
“我说你那几个兄弟真是好不晓事,这么多家产就是几人平分都足够荣华富贵了,哪有这么贪心的?”
载振心里想:心态都要是这么平,也就不是我兄弟了,不过老头子原本一心只想把大头给我载振,我要是处在他们的位置上,自然也不甘心。转念一想后又怪奕劻,你这个老不死地把钱捏得这么紧,早给我就好了,哪那么多麻烦?
望着载振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唐先行冷笑着说:“贝勒爷,到现在这阵子你欠我的钱已经利滚利到了 万了,你到底打算怎么……”
这个“还”字还没有出口,突然从外面涌进来一大批警察,不用说,又是方案中预先布置好的。
唐先行望着一干人等,冷笑着对载振道:“贝勒爷好手段,真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报的信,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载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有人把自己解救出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