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义表示了支持:“我认为大总统的考虑还是妥当的。这次游行示威,不是直接针对政府而来,即便见见他们,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当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将来如何游行示威,我们得考虑一下制定个条条框框,政府要守法。民众也要守法,不能怎么想怎么来!学生地热情我们要利用好,这是对日表态的一个基础,但他们的热情我们也要控制好,一个不慎就可能激化矛盾,硬顶着不见,很可能就是第二个情况。”
其实,在游行队伍内部。同样存在着忐忑不安的焦虑感。除了人民大学里面的几个学生在东北有过那么一次小规模地游行经历外。几乎绝大部分学生都没有类似经历,游行示威对他们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而几个游行的组织者更是有些着急。他们原本只是以为几个学校的学生串联游行一番,最多也是1000多号人,没想到走到新华门前已聚集到了1万多人,望着这么庞大的人群,他们也深感棘手,当真是骑虎难下。
直到徐升告诉他们总统会亲自接见时,骚动地人群在逐渐平静下来。他们读懂了多层意思:第一,政府对我们的举动还是理解和支持的,不然这么多警察早把人群驱散了;第二,大总统既然愿意和学生代表沟通,那么按照常理推测,估计政府所做出的决策和学生们的要求的不会距离太远,大家觉得只要政府能顶住,民众就有了主心骨。学生说到底也不是毫无认识和见解的愣头青,也知道国事艰难,很多外交交涉并不是单凭正义和道义就可以实现的,没有实力作后盾一切都是扯淡,对于政府有可能做出地一些让步也有心理准备,只是希望不要太过屈辱,政府既然如此坦率,那么应该不会让步太多;第三,真切体会到了民主共和的好处,意识到了新政府与清朝政府乃至袁世凯政府的本质区别,这是真正为民着想、尊重民意的民国政府,无论哪一点都昭示新政府的新气象和优越性,在这样的政府身上,民众由衷感受到了威望和信心,这种发自内心的尊重靠粉饰太平或者qiáng_jiān民意是制造不出来的。
秦时竹对游行示威一事也有自己地考虑,其着眼点就是对内对外两个层面,在国内层面,在对皇帝“山呼万岁”地个人效忠消失之后,在辛亥光复最初的理想主义淡化后,靠什么来维系全国民众地团结?后世共产党靠的是意识形态,但其实最有力的武器却是民族主义,这种贯穿民众思想、根植于最深厚文化和历史土壤的思想武器有着极其强烈的作用力,更能被普通民众所了解和接受。事实上,哪怕在共产党国家,纯粹意义上的意识形态说教也是很少的,大部分时候民族主义更有号召力和鼓舞性质。游行示威所体现出来的精神,正是中国民族主义的外在渲染,中华民族在屈辱、艰难中挣扎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正是要大力鼓励、提倡而不是打压的时候,通过这一事件,不失为有效团结民众的粘合剂;对外,也可以显示一下本国政府的决心和“两难”立场,这是后世屡试不爽的对外伎俩,凡是政府不愿意让步但由不能明摆着拒绝他国提议的,往往抬出“民意”的幌子来招摇,意思“我国政府已经尽力了,但民众不依不饶,我们毕竟是民主政府嘛,还是要考虑民众感受和选票”,这种谈判技巧完全称得上高明和占据主动权,目前正是对日本方面表明态度、严正立场的时候,岂能自毁长城?
事实上,早在游行队伍还没有出发时,内务部就掌握了动向,真要阻止完全有可能,但真的要阻止么?那和满清皇帝有什么区别?是的,也许有人指责政府“利用”群众、“利用”民众的爱国热情,但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政府存心利用,民众甘心被“利用”,谁让咱都是为了中国利益呢?最后,也有巩固政府和总统威望的附带考虑,一个政府和最高元首若想获得民众的爱戴和拥护,必然就要大力着手民众满意的事务,自辛亥以来,秦时竹做得最多的就是打内战,今天打清政府、明天打袁世凯、后天打冯国璋,打内战虽然也有功劳,也有人拥护,但毕竟是破坏性的,属于伤元气性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