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到了这个阶段,只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了……
朱德的人马,是按照国防军的训练操典要求不折不扣进行操练的。在北疆学习的时候,朱德已经记下了这些训练心得,到了国防军席卷全国、总参明令推广的时候,他已经率领部队走上了正轨。这一切都为蔡锷所赞赏,事实证明,北疆的练兵体制卓有成效,就在蔡锷这样的兵家心里,也不由得要加以赞赏,实战中也取得了显著的成效,在藏区发挥了优势。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一、二两旅虽然也按照这个操典进行训练,但他们毕竟没有朱德那样直观和切身体会的经验,效果就要差一点,但在蔡锷的督促之下,技术方面是不会走样的,唯一就在于人心。至于唐继尧的部队,那就更要差上一截——唐继尧本来带兵就不如蔡锷,再加上对国防军明里暗里的抵触,这兵自然就练得不好。
“向右看!”随着一声命令,部队整齐地把头转过来,向主席台致敬,一时间,上面诸人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的什么心态都有。何长林和罗光学半是嫉妒朱德的部队,半是对对方的对立继续加深——事情明摆着,朱德的部队已经练到了如此水平,这一个师的名额,很难说不给他,那么只有在别的方面下功夫,对唐继尧来说,云南部队强悍,让他有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无奈,这云南的军政大权,他是已经盯上了,就想借个机会倒腾。朱德也好,何长林也好、罗光学也好,都是要加以搬去的绊脚石,又以朱德最为麻烦。
台上如此百感交集,台下自然也是想什么的都有,云南各部除了必要的留守军官以外,凡是少校以上的军人都悉数到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也感受到了其间的不同寻常,当然,更多人还是自豪——作为全国目前硕果仅存的非国防军嫡系的滇军,仍然保证了强大的实力!
“阅兵毕!请张司令长官训话!”
“弟兄们!”张孝准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后,刚才还嗡嗡声大作的演武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他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回荡,“这次我奉命到云南,是按照秦大总统的命令,陆总长的委派前来的,也是兄弟继蔡将军之后接任西南军区司令长官考察的第一站,在这里,我既深感荣幸,又深感自豪!滇军不愧为英雄的军队,云南人民不愧为优秀的中华儿女!”
台下热烈的掌声,一番吹捧之后,张孝准将话题转移到了主要议题上来,“这一次,兄弟除了推动云南各部整编、点验外,还肩负促进云南政治体制改革,实现军民分治的重要任务。蔡将军几年来一再表示,他作为云南都督既抓民政又抓军事,感到两个方面都不能很好的作为——这固然是他的谦虚之词,但也不可否认,确实有可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在扯了一通必要性和紧迫性之后,他宣布道,“等到云南省议会正常运转,各项机构所得奇人,军政分开,军民分治,则云南还将有大的发展……”
“一派胡言!”唐继尧心里不忿,脸色也很难看,但是无论再怎么不情愿,他都不会吧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他只能笑眯眯地听着张孝准说下去,何况,他用来打动任可澄等人的说辞不正是军民分治、军政分开这一套么?
张孝准自然不指望自己仅仅靠这些话就能打动台下这批丘八,自清以来,文官一直占据主导地位,好不容易等到清末新政,练兵有了盼头。辛亥之后,更是武力当道,蔡锷要不是因为革命的缘故,哪里能在都督这个位置上过得安稳?他不是不想对内部动刀,而是他以下的官兵都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天下老子打下来的,凭什么要老子吃瘪?过惯辛亥这种非正常生活的军人,自然不会对和平时期的要求放在眼里,对蔡锷加于他们头上的诸多限制,自然也是不满成分居多,但蔡锷毕竟是滇军的主心骨,下面心里不服,嘴上不敢较劲。要是轮到张孝准来说这话,自然就没有什么好颜色。
张孝准说了几句,台下就“嗡嗡嗡”的交头接耳,什么声音台上是听不清楚的,但是用不着挺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消看台下众人的神态和眼色,就能知道端倪。唐继尧不怀好意地笑着,这烂摊子,看你张孝准怎么收拾?想凭只言片语就让滇军缴械投降,哪有如此容易。别说你只是个西南军区司令长官,便是国防部陆总长和四总部长官在这里压阵,说话同样不好使。
张孝准深深吸了口气,依然保持着始终如一的涵养和风度,对这样的局面,他早有心理准备,太正常不过了。不要说自己已经接到有关滇军遭人明里暗里煽动的情报,便是任可澄等人,对于切实推进军民分治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这可不是一句分治,或者有个省长头衔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谁拳头大,谁有实力,谁才有发言权,云南这一亩三分地,哪有这么简单?
朱德有些恼怒,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流露,甚至没有与何长林、罗光学一样抱着讥讽的态度。他的样子看上去最是耐人寻味了,但他心里早就翻腾起波澜来:为什么自己的老师要出走北京,不是说要逃避现实,而是目前的情况,到了他已经都不能摆布的地步,没有强力外来的介入,没有铁腕政策的推行,在云南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