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昆留一看,可不是嘛,统制担心了半天,原来就停在这里啊,可昨天晚上那个班怎么不回来汇报?他们现在干什么去了呢?大脑在飞速运转,胯下马的速度也没有放慢,一步步朝关上奔来,越来越近了。
等敌人逼近到150米的距离时,伴随着“打”的一声大喝,阵地上响起如爆竹般激烈的枪声,战壕里的枪口纷纷冒着火光,轻重机枪更是以连续不断的子弹向敌人扫去。
前面的敌人被打了个冷不防,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扫倒了一片,陆尚荣的枪法虽然不能和周羽相提并论,但特种兵出身的他,同样够得上神枪手称号的,他的第一枪就送给了在马上耀武扬威的张昆留,这么近的距离,以他的准头和毛瑟步枪的威力,张昆留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已中弹身亡,追随马龙潭、张景惠他们而去。
坡上的骑兵全都傻了眼,根本没想到会在这此到袭击,有几个还傻乎乎地大叫:“别打啦,别打啦,是自己人!”
这种徒劳的叫唤只换来更猛烈的射击。有一些见不是头,赶紧拨转马头,准备下坡逃命。即便这样,短短几秒钟,借着刚才上坡的惯性,骑兵营又往前冲了几步,尸体也就又多了十来具。
眼看这群没头苍蝇调转马头逃回去,已快接近开阔地,陆尚荣果断一打手势,炮营发威了。山炮、野炮还有自带的迫击炮全部朝开阔地倾泻弹雨,结结实实地拉起了一道弹幕,下坡时的加速度、逃命时的全力使得那些骑兵冲击的速度非常快,刚才还是十几个冲到开阔地,现在变成了大部分都进去了,正好给横飞的弹片提供了靶子。叫声、喊声、马匹的嘶鸣声交汇成一片。最后几个冲下来的,见到前面这付惨景,把马紧紧勒住,马头高昂,总算是没有迫不及待地踏上黄泉路。
刚才还寂静无比的战场转眼就露出了狰狞本色,活脱脱一个修罗场,在郭宝的指挥下,炮营沿着开阔地扫了三个来回,等于是把那里的地重新犁了一遍。十分钟后,在视野中已没有敌人后,枪炮声又停止了。
“我们胜利了!”杜金德第一个跳起来欢呼,紧接着战壕里响彻着欢呼雀跃声,很多人平生第一次上战场,有这么一次零伤亡的战斗练手,收获非浅。
“大家不要掉以轻心,敌人可能马上就会反扑。”陆尚荣命令,“徐志乾率本部打扫战场,顺便统计战果。”
半个小时后,战场清扫完毕,许多人牵着马,身上背着两三条枪,乐呵呵地回来了,有些马上还躺着伤员。
“报告,战场打扫完毕,除逃跑的敌人外,我军打死敌人近200个,打伤后又俘虏的29个,缴获枪支243杆,马匹72匹,不过有部分已被炮火破坏。”
“好!”一听如此可观的战果,众人大喜,不过陆尚荣仍然很冷静地问起了弹药储备。
“刚才炮营的迫击炮普遍打掉了近两个弹药基数,山炮和野炮也打掉了五发到八发不等。”
“注意节约弹药,我怕敌人大部队马上要进攻,到时候别出现弹药用罄的情况。”
奉天独立通电在第一时间传到了京城,老袁正在构思新内阁的组成名单,忽然接到消息,说“奉天独立,通电全国。”当下大惊失色——后院起火、翻天覆地,尤其奉天是大清龙兴之地,影响更是非同小可。
“这还了得,赶紧备车,我要面见摄政王。”
随从刚慌里慌张地备好车,电话铃响了,徐世昌心急火燎地催促:“慰廷,不得了了,奉天独立,赶紧到宫里来议事!”
“我马上到!”
到了东暖阁,袁世凯正欲下跪拜见,载沣一把拉住他:“免了,免了,商量正事要紧!”袁世凯抬眼望去,摄政王愁眉紧锁,一时间仿佛老了十岁。袁世凯根本没有想到,载沣在听到消息后已晕过去一次了,连连召来太医,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才救醒了过来。
良弼、铁良等一干朝廷重臣都在,载沣苦笑一声:“南方兵变未定,这下倒好,连祖宗龙兴之地都让人端了。”言语间颇为哽咽,几欲垂泪。
老袁看了他一眼,虽然过去两年这家伙没少找自己的麻烦,但现在这番情景倒也让人同情,再说,自己还仰仗着大清这尊大佛再庇护自己一阵子呢,真要这么快倒了,也不合自己的意。
“王爷放心,我一定带兵扫平叛逆。”袁世凯转头问徐世昌,“菊人兄曾出任东三省总督,这秦时竹是何来历?我从来没有在革命党中听到过他的名字。”
“慰廷,他不是革命党,他原先是立宪派,正式官职是奉天巡防营统领,记名提督。”
“一个小小的巡防营统领就让奉天翻了天,赵尔巽干什么吃的?王爷,您放心,我这就亲自带部队扫灭他。”铁良不以为然。
“诸位不要轻敌,秦时竹虽然只是小小的巡防营统领,但足智多谋,文武兼备,就连和日本人商谈新洮路都是他出面的;另外,他的老丈人是辽阳集团董事长,家财万贯,同党遍布奉天,其他两个巡防营统领、奉天制造局总办、巡警局总办、财政使都在伪政府上列名,能量不可小看。”
载涛瞟了徐世昌一眼,“他能成今天的气候,我看徐大人也难辞其咎。”
徐世昌涵养虽好,这么赤裸裸的人身攻击也听不下去的,反唇相讥道:“此人虽然现在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