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黄大杀贼有功,且有情有义,又在来长安路上一路护卫了宣德郎周全,当授羽林军史。”李老头也不含糊,一句话就把自家孙子李业嗣的功劳摘了个一干二净的,听起来就像是来长安一路上,那些军士们都成了摆设,功劳全是黄大一人的了。羽林军史,那就是流外四等的军职了,黄大能得到这个职位,算起来也是看在王况的份上,原来兵部只是授他个流外八等的守宫署掌设的,而黄大当初辞掉也是因为这守宫署掌设是只能呆在长安,自此后不能再跟着王况了。
“如此甚好。”兵部对于八品以下的军职可以直接授予,八品以上的可就归吏部管了,兵部只有提名权。一个小官而已,李世民没想太过纠结在这上面,本来他对黄大还是挺有好感的,就可惜了黄大刚才摆着只听王况的,让他有点掉了面子,否则,李世民并不排斥给黄大更高一点的职位,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还是低级官员,甭管几品,对他李老二来说都是小蚂蚁一只,轻轻一摁就死。高级官员么,还得要顾忌到朝中各大员的反应和心情,不是那么好处理。
说完,李世民的眼光又转到王况摆到桌上的锦盒上了,小六子会意,就上前一步将锦盒拿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老天爷还是没长眼睛啊,看来这李老二对这“黄玉”是念念不忘,怎么就转移不了注意力呢?王况心中哀号起来,再见了,我的垫桌石,再见了,我的富翁梦,再见了,寿山村。他要是知道李老二对这田念念不忘只是为了想知道王况的“师傅”是谁的话,恐怕早就扇自己几个耳光了,说什么不好,非得要说有个什么大德身上也带了这么一块?
“这么普通的一块黄玉,难得王二郎你竟然这么看重,算了,朕将这个给你,算是帮蒲卿补偿罢,本来上次的夜光杯就是补偿,你又拒不接受,现在这个可不能不受哦。”李世民从锦盒里拿出那块“黄玉”,端详了一会,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就是一块没经过雕琢的普通黄玉而已,怕是连一贯钱都抵不上,这样的黄玉,长安各大珠宝铺子里多的是,更别说想从上面看出来王况“师傅”的来历,而且这又不是王况“师傅”身上那块。李世民有点失望,但自己开口让王况拿出来看,现在大家都看到了,这么一块普通黄玉,换个水车,王况明显是吃了大亏的,所以就必须要表示表示了。
所以,他将“黄玉”放回锦盒里后,想了想,就从身上解了块玉佩下来,也一起放到了锦盒里,示意小六子递回给王况。
小六子这里忙前忙后的,倒是把那几个跟了李世民前来的宦官们嫉妒个半死,好你个小六子,哦,跑到宣德郎这来吃酒,现在又来抢了某等的饭碗?但嫉妒归嫉妒,他们也是没的办法,谁让他们被长孙相公给打发到了几步之外呢?不过,等到第二天,他们听说了小六子如今也算是林家的人了,有了个名字叫林荃陆后,对小六子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巴结起来,都想着能在旬假的时候跟了小六子去林家蹭饭吃。
咦?难道李老二竟然没发现田黄的价值?不能啊?李老二眼光不至于这么差啊?再说了,即便是李老二一时间失察,走眼了,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但他坐他身边的可都是什么人啊?臭老酸就不用说了,还有魏老头,房杜两位呢?好像在座的里面还有个书法大家诸老头吧?刚刚分神了,没太注意是哪个,好像是那个坐在房老头边上的那个高瘦老头子。这么多人在,李老二又是把田黄从盒里拿了出来的,这几个老头可都凑了过去瞧的,怎么就没一个看出来?是他们眼光不行了还是自己当初看花了?
王况满心疑问,接过了锦盒,他决定要亲自再看一眼,到底是不是自己当初走眼了,要是走眼了也没关系,不是自己期待的么?田黄的存在还是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大馅饼那是吃定了的,没跑了。
盒里有皇帝赏的玉佩,王况要看一眼是理所当然,正大光明的。他打开锦盒,拿出玉佩,这是一块品相极好的羊脂白玉雕的麒麟佩,看那水头,绝对是属于水坑玻璃种的羊脂白玉,这块玉佩其本身的价值就已经很高了,更不用说上面雕着了麒麟,又是皇帝赏的,可以说,有了这块玉佩挂在身上,以后王况基本可以见官不拜了,管你官多大,我玉佩挂身上,就和你平起平坐了,嗯,虽然权力还是原来那个权力,但地位可就高了许多。
王况嘴里赞叹着玉佩的精美,不住的说着谢陛下厚赏的话,眼睛却是瞄向了那块田黄冻,不瞄不要紧,一瞄就吓了他一跳。为什么?锦盒里的那块不是他原来看到的那块田黄冻,确确实实如李世民所所,就是块极其普通的黄玉而已,可以肯定,这一块绝对不是原来的那块,虽然形状大小类似,但是细看下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原来那块表面光滑,而现在这块的表面有点褶皱纹,还有一块糖皮。
被掉包了,王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李老二掉包了。王况绝对不会怀疑,李老二肯定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兰亭序》就是这么被他搞到手的。可是,要掉包那也要有时间啊,堂中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亲眼见到的,李老二是慢慢的从锦盒里拿黄玉来看的,他手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