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来商量去,没个什么结果,黄良登时脾气就上来了,一拍桌子:“某就不信了,他敢怎地,惹毛了某家,某当即将其拿下,乱棍打死,让他做了第二个骆武!”
林明是纯粹的文人出身,相对比较偏向于文着来解决问题,他细细想了一下:“不急,丁不全不是说今次来的羽林里也有不少是常来建安的么?若真是冲某或是二郎或是使君而来,又或者都是的话,咱们合力专往那熟识的兵士方向冲去,相信他们也不至于那么狠手。”他这是做了最坏打算了。
既然如此了,王况干脆就让黄大连夜去王村通知还呆在那的陈大等人,让他们转移到旁的村子里去,等着明晚,若是建安城上空高高的飘起灯笼,那就冲进城里来劫人。
王况相信,别说于广兆只带了二百羽林过来,就算是他带一千前来,在建安,依旧是弱势,衙役肯定是暗中会帮着自己等人的,建安百姓肯定也会相帮,兵士再是虎狼,可也不敢对着百姓下手,李业嗣别看是李老二派来的钉子,可自己真要出事了,他肯定也不会袖手不管,退一万步,如果是李老二密令李业嗣下手,估计李业嗣也会学了那红脸关羽,放个华容道给自己走。所以,他对自己并不担心,担心的是黄良和林明。
李老二没理由对自己下手,他可是跟王况说过,让王况放手去干的,这又不是那种朝令夕改,过了一夜就不承认头天自己说的话的hk来的boss,李老二对他自己的话还是有一定的担当的。
而黄良和林明不大同,他们虽然是得了李老二的指示,配合王况做事,但是,这两年里建安可是做出了不少有违朝廷律法的事来,比如说将无主之地就这么无偿的分给了贫困农户;比如说私自增加了商户的税收,从以前的三十税一改成了十五税一;又将税收改成了按实际价值来收等等。这其中,必定会触动到某些豪门大阀的神经,尤其是那些贩茶,铜器等贵重物品的家族利益。
现在只是建安这么做,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可真要等到让建安收到成效,商人又不反弹了,皇帝一看这么来可以大大的增加财政收入,一在全国推广开来,那么最直接的利益损失者就是这些豪门大阀。所以,这些个豪门大阀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可能会行动起来,有可能,这次就是为这而来。
皇帝让他们配合王况,可没说让他们随意的更改制度,这就给了别人动手的借口。
如果是黄良还好办,黄良只身一人在建安,在黄大的护送下,很轻松就能走掉,大不了,不做官了,回去做富家翁去,有王况在,有黄大在,不可能让他受苦。
如果是林明,那就难办些,林家在长安,王况顾得了林明,却是顾不了长安林家了,好在是这种罪名,还不至于满门入狱,顶多就是个抄家,连林荃淼可能都要丢官回家,王况还又得回长安一趟,将长安林家先撑起来。
“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王况冒出了一句话来,这一句话,让黄大和林明放心不少,王况有这句话出来,就说明了王况已经有了对策,可他们哪里知道,王况也只是想着走一步看一步。
要让灯笼在夜间飘起来很简单,不过是个孔明灯而已,王冼现在别的东西不多,就是文房四宝多,尤其是上好的宣纸,这两年里他收的都有上万张,用都用不完,除非是像书圣王羲之那样的练字。
反正于广兆即使是天不亮就出发,从唐兴到建安,那么庞大的队伍,最快也要午后才能到,时间有的是,所以最终,三人又都散去,回去歇着了。
第二天,王况起了个大早,用宣纸做了几十个孔明灯(孔明灯做法非常简单,不会的去网上一搜就有,灰雀就不浪费字数了)。自己家里各个不显眼的角落放几盏,孙家几盏,州衙门几盏,县衙门几盏,就连富来客栈和富来商行都放了些备用,为防备万一,还在几个建安人家里也放了些,位置都由黄大一一记住,真要出事了,黄大就去随便的寻一盏放上天就可以了。
可能也是黄良林明和王况的情绪影响了大家,这一天上午从县上到州里,当值的衙役书吏似乎都打不起精神来办事,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个上午。一直到了日头将要西沉了,才街道信报说,天使离城已经只有十里地,黄良这才携了一众官员,包括王况在内出城去迎接。
王况这是第一次见到于广兆,这是个矮个子瘦老头,满脸的皱纹,胡子灰白,一身的官服也已经洗的发白,幞头上还打了个补丁,一看似乎是个为官清廉的样子,但他脚上蹬着的那双靴子,却是出卖了他,那是一双鹿皮靴子,还是用的鹿腹部下的一小块皮子做的,柔软至极,却又是不耐磨的,一双靴子,最多穿个两年,就要破了,而做这样一双靴子,没有个十头八头的鹿是做不出来,可以说,这一双靴子,比起后世那个下地考察的父母官穿着的名牌鞋还要贵上个百倍不止。
看一个人是否富有,一般来说,男的么,看鞋子,看腰带,女的么,看首饰。这些对王况来说是想都不用想的,后世早就锻炼出来了的眼力,毒的很,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有没品味,是炫富还是真富。
按了于广兆这样的,身家应该是比王况还要富不少,而王况现在可以说是腰缠万贯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