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秦谭并没有着急,端起了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这才微笑着开口道:“江总还记得陆总出国之前出的那档子事吗?当时的时候,陆总以为是被人给跟踪了。”
秦谭说到这里,微微的顿了顿,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江应景,过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的道:“后来很久后,陆总想起,那天的时候,他曾经见过您。”
陆放被抓的时候,正在一家迪厅做交易。警察什么都没查,直接闯入了那包间中。坑序引血。
当时的时候,他确实以为是被跟踪了。后来仔细的想,他那天很小心,转了好几圈之后才进了迪厅,没有什么被跟踪的可能。
只是,在进迪厅的时候,他看见江应景正在里面和一群人喝酒。
他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怀疑过他。后来反反复复的推敲了几遍之后,才想出,那天,唯一可能报警的人,就只有江应景了。
因为,只有他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甚至还记得,他站在门口时他漫不经心的一瞥。
江应景是知道他在干什么的,因为,他有次差点被抓的时候,曾经被程小也撞到过。但是,他那狼狈的样子,不让程小也怀疑很难。
程小也曾经问过他,但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她。那之后,有一段时间,程小也和江应景经常在他住的附近出现。程小也呆,也许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江应景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也只有江应景,有人脉,让那些人悄无声息的去抓他,而不透露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后来他出来之后,陆明荣曾经找人查过,到底是谁将他弄进去的。但是,得到的答案是匿名举报。
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匿名举报,匿名举报能直接到上头?如果不是直接同上头举报的,那他必定能全身而退。因为,他们在局子里也同样有人。
想通了这些后,他对江应景的不再是怀疑,而是肯定。
江应景的脸色并未有任何的变化,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讥讽的看向秦谭:“陆总是想以这威胁我?”
他这样说,就是他承认这事是他干的了。秦谭的心中略微惊诧,这只是陆放的推测,他其实大可不必承认的。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又没有证据,他不承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虽然心里惊诧,但是面上秦谭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微笑着道:“陆总说,这不是威胁,只是交易。只要您离程小姐远远的,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事。”
微微的顿了顿,秦谭又接着道:“但如果您执意要纠缠程小姐,陆总完全有可能不小心说漏口。您觉得,如果程小姐知道这事,她会怎么想江总您?”
江应景握紧了拳头,她不会怎么想他,也不会恨他。只会恨自己,在那个时候交了他那么一个狼心狗肺的朋友。
见江应景不说话,秦谭又微笑着道:“我想,这于江总来说,应该是个很划算的交易。”
江应景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管在这能不能抽烟,抽出了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讥讽道:“陆总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连自己那段见不得人的事都搬出来了。”
秦谭并未因他的讥讽而变了脸色,依旧微笑着道:“那是迫不得已,如果位置交换过,我相信江总一定会和陆总做同样的选择。”
她这话说得挺好听的,江应景嘴角的讽刺却是更深。他没有再说话,秦谭却已知道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笑着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江应景一直在那个位置上坐着,阴沉着脸抽着烟。有侍应生过来,大概是想阻止他抽烟,看着那阴沉沉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又离开。
有一个陆放这样的对手,是可怕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你的软肋在哪儿。即便,事情并非是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江应景知道,陆放同样也知道他那样做的真正的目的。他借此威胁他,不过就是因为,程小也在自己和他之间,会相信的只有他。
即便,他在当时存的并非是那心,但事情已经发生,他现在,是百口莫辩。
江应景在那个位置上坐了足足两个多小时,这才起身离开。何厉原一直在外等着他,见他出来,轻轻的松了口气。
江应景的心情不好,没有回到他住的高级公寓,而是去了他和程小也以前住的房子。
他靠在沙发上沉默的抽着烟,恍恍惚惚的看着屋内和程小也走时一模一样的陈设。
他没有想到,他一步步的算计了那么多年,将她带到了她的身边,最终,却又只能远离。
在知道陆放回国的时候,他想过离婚,给她自由,让她幸福。但那个时候,他的心里是有所期待的。离婚,只是他想让她真正的属于他,欲擒故纵的把戏。
可是,他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成了今天的模样。从见到程小也的那一刻,他就是志在必得,而此刻,他第一次感觉所有的一切,他都是那么的无力。
也是第一次觉得,她和他,兴许就是两条线上的人。她是他手中的流沙,他自以为她就在他的手中,他能握住她。却没有想到,握得越紧,就流失得越快。
他的做法,是偏执的。可是,他却不后悔。只要知道,她的那颗心曾经为他所跳动,所疼痛,他所做的一切,都值了。即便是,最后,他们相逢已犹如陌路。
江应景夹住烟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以前,无论怎么冷战,怎么吵,他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