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早也不气餒,睁大了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看着郑崇。郑崇昨晚虽然是和衣而睡的,仍然被她那赤裸裸的目光看得红了脸。
郑三少遇到没脸没皮的迟早早。算是栽了。他有些狼狈的撩开帘子出去,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回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迟早早一眼。
迟早早不知那眼神意味著什么,扮了鬼脸,又将头缩进了被子中。被子中还有郑崇的余温,她嘿嘿的笑着,将脸贴在被子上。
鄭崇被她的笑声弄得一阵恶寒,俊脸上有几分懊恼。拿了洗漱用品,拉开门出了屋子。
迟早早抱着带有郑崇体温的被子舍不得撒手。又睡了一会儿。直到鄭崇在外面叫她,她才不甘不愿的爬起床。
洗漱回来,就见昨天晚上那人和郑崇在说什么。郑崇见她回来,淡淡的道:“這是吴经理,以后有事就找他。早餐去食堂吃,回来之后把这些文件给我复印三十份。还有一个小时开会,动作麻溜点。”
鄭崇在工作上绝对是认真的,迟早早吐了吐舌头,飞快的去食堂吃早餐。食堂里的早餐只有包子和白米粥,迟早早怕来不及,买了两个包子咬了两口就抱着一大摞文件复印。
工地上住房紧张,复印机也放在隔壁的临时搭建出来的只容得下一个人转身的地儿。迟早早边咬着包子边复印,这复印看似是一件轻松的活儿,但需要复印的东西多了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才复印了没多少。迟早早的手就被纸张割两个口子。明明是很脆弱的东西。边缘却锋利得很。呆女豆血。
迟早早将手指上放在嘴中吮吃了几下,看了看时间又继续复印。好弄歹弄,在十点之前终于将那一摞文件都复印了出来。
开会就在不远处的临时腾出来的工棚中,连门也没有一道,风呼啦啦的刮着。迟早早冻得脚僵手麻,郑崇时不时的会让她做事,她不敢走掉,只得揉着手坐在一旁。
会议一直从十点到两点,迟早早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见一屋子的人面色凝重,也不敢打扰。打起了精神煎熬着。
好不容易开完会。郑崇却又让她整理资料。待到去食堂的时候,食堂里饭菜都已经冷了。食堂的师傅给她热了一下,她也顾不得吃,屁颠屁颠的给郑崇送去。
进了房间时,才发现人郑三少早就吃过了。一旁的桌上放了几个精致的碟子。也对,人是什么身份,吃喝哪用得着她来操心。
迟早早没有说话,将那盒饭放在一旁,打开自己的那一盒吃了起来。大冬天的,就这么一会儿,饭已经有冷掉。
她一声不吭的吃着,吃完之后将那盒动也没动的饭丢进了垃圾桶里。下午,郑崇没有吩咐迟早早做事,但迟早早依旧是忙个不停。
她是郑崇的‘助理’,外面又什么都是找她。她忙得团团转,待到忙完之后,天已经黑了。食堂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她吃了半冷不热的饭,拿了洗漱用品洗漱,今天好些,有热水。
迟早早本来是要洗澡的,一进澡堂就看见很多条白花花的身子。她哪里见过这阵仗,在门边接了点儿热水,匆匆忙忙的洗了脸脚就回了房间里。
才刚进门,郑崇就敲着桌子道:“今天开会那边,我让人收拾了出来,你去那边睡。”
迟早早早已明白早上他那意味深长的一眼,没由来的一阵疲倦,嗯了一声,撩开帘子进了里面抱了被子就走。
时间还早,这个时候正是热闹的时候。迟早早看着暗黄的灯光以及泥泞地上的自己的影子,却觉得很是凄清。
郑崇没有开玩笑,那屋子里确实是收拾出来了。几块砖头上撘了一块长长的木板,就算是床了。‘床’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
迟早早抱着被子立即就要转身,可在转身的那瞬间,却停了下来。她呆呆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把怀中的被子放在角落里的木板上,又将门边的木板挡在门口,也不脱衣服,用被子裹住自己,倒在了木板上。
屋内的灯光暗黄,她紧紧的合上上眼睛,脸色苍白。浑身散架了一般的疼,如郑崇所愿了,即便她睡在那边,也再也没有力气折腾。
累,前所未有过的累,扑面而来的无尽黑暗让她窒息,心里沉甸甸的,胸口的钝痛,像是痛进骨子里,又像是很遥远。迟早早紧紧的闭着眼睛,良久之后,眼角轻轻的滑落了一滴眼泪。
迟早早的干脆完全是在郑崇的意料之外,他也懒得理她。那边那么简陋,连门也没有,迟早早只抱了一床被子,他就不相信,她真的能在那边睡上一晚。
收拾了迟早早,明明心里却应该舒畅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压抑。昨晚那委委屈屈,撒娇般的声音和那早已消逝,带着稚气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他忽的就想起那人。
她不像迟早早那么爱闹,很乖,很安静。不过,再乖也只是个孩子,长年累月都在吃药,偶尔也会撒娇。她撒娇的时候,声音带了点儿稚气的委屈,软软糯糯的直击心房,再硬的心肠,也会在那一瞬间软下来。
郑崇看着窗外昏黄的灯光,好一会儿才丢开了手中的图纸,抽出了一支烟点上,靠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抽着。
他以为,迟早早一定挨不过来的。谁知道,到了十二点,她都没有再回来。郑崇又抽了一支烟,才起身打开门。
门板没有用东西抵住,他轻而易举的就进了门。屋里的灯已经关掉,借着手机的灯光,小小的人儿蜷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