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像个疯子一样惨然的笑着,门外传来了隐约的说话声,没多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
妆容精致的女子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道:还真是连命也不要了,你以为你这样做,家郃就会回心转意么?
孟时抬起头,她的眼睛红肿,乌发凌乱,一张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磕出的伤口血液凝固成一团,身上的衣服又皱又乱,落魄而又狼狈。
董芙萝从上到下的将她打量了一遍,脸上似是怜悯,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爸爸想想不是?他在外面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监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要死了没人打点,他在里面得受多少罪呐。
ce:故里草木深(三)
她的话中有话,孟时死死的盯着她,哑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她的父亲入狱两个月,她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没能见上一面。一直都是董家郃托一个相熟的律师往里面送东西。
董芙萝轻笑了一声,道:你真的相信你爸爸会受贿吗?
孟时的神经绷紧,董家郃告诉她的,一直都是案件保密,没办法打听到具体消息,只有等开庭。
她看着董芙萝,等待着她再开口。董芙萝却不再继续下去,伸手摸了摸小腹,轻笑着道:看着你这样,也能告慰我宝宝的在天之灵了。
孟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冷冷的道:这样自欺欺人你的良心就能安了?你真忘了是你亲手将它杀了?
董芙萝咯咯的笑了起来,无辜的道:是你才对,我怎么会杀掉我自己的孩子?你出去问问,谁不这样说?
孟时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那天董芙萝从楼梯上跌下的情景她仍是记忆犹新,眼前似乎还残留着一片鲜红。
父亲入狱后,她已看尽了世间冷暖。这个时候连愤怒也愤怒不起来,疲惫的道:用你自己的孩子陷害我,值得吗?
董芙萝的脸色渐渐变得阴狠了起来,冷笑着一字一句的道:为什么不值得?每每看到你在家郃身边撒娇卖乖,我真想亲手把你捏死。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柔了下来,轻笑着道:现在好了,你和他,永远也不可能了。
孟时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柔和的董芙萝,惊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董芙萝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弯下身子,附在她的耳边,咯咯的笑着道:你怎么不问问我,那个孩子是不是家郃的。
孟时的胃里一阵作呕,董芙萝没有退开,继续道:为了感谢你这些年做了我和家郃的遮掩,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也无妨。你猜猜,你爸爸进去,有没有家郃的功劳?
犹如晴天霹雳,孟时呆立当场。董芙萝的嘴角带着诡异的笑,一步步的退开。开了门,对着门口的保镖吩咐道:好好守着她,仪式结束之前不要让她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是,小姐。
门再次被关上,孟时脑子里一片混乱,失魂落魄的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才传来了那保镖的声音:孟小姐,订婚仪式已经结束,你可以走了。这是你的手机,请收好。
是了,董家郃曾吩咐过这段时间不许她和任何人联系。
孟时木然的接过手机,如木偶一般一步步的走出酒店。夜深露寒,酒店的繁华热闹退却,只剩下一地落寞。
站在十字路口,她茫然看着四方的道路。手机在衣兜里呜呜的震动了起来,许久之后她才接了起来。是沈律师的电话,她深吸了一口气,喂了一声。
孟小姐,下午怎么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沈律师在电话那端急急的问道。
她的手机被那几个保镖拿起,他们根本不可能接她的电话。
沈律师并没有等她的回答,继续道:下午的时候我得到消息,你的父亲于十五点二十三分在狱中自杀。监狱那边通知明天去办手续,我会陪你一起。请节哀顺变。
孟时眼前一片黑暗,手中的手机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世界一片死寂,再也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ce:故里草木深(四)
五年后,东青市。
地下**灯光黑暗,余江阮抽着一支烟站在用木头搭建起来的二楼上。视线停留在角落里玩掷色子,穿着一件黑色外套,鸭舌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容瘦小的赌徒身上。
他已经看了他一会儿,不,应该说从他进**开始,他就一直在盯着他。他和一般的赌徒不一样,太过从容淡定,仿佛输赢早已握在手。
他的嘴角闪过一抹玩味,抓起了丢在一旁的背包,伸手拍了拍旁边正在谈事的男人的肩膀,笑嘻嘻的道:家郃你先忙,不用管我,我一会儿自己回酒店。
董家郃侧头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顾忌身边的客户终是没说出口,微微的颔首,道:早点儿回去。
余江阮挥挥手,快速的跃下楼。董家郃皱了皱眉头,抬头不经意的扫去,正要收回时,余光落到出口处的瘦弱的背影上,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再去看确认时,那道身影已消失在楼道里。
董总。察觉到他的走神,身边的助理悄声叫道。
董家郃回过神,对着身边的客户说了声抱歉,然后继续谈刚才在谈的事。
余江阮从另一条出口出**的时候,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赌徒正从窄小的出口处走出来。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单肩挂着背包迎了上去走
他走得很快,那人的鸭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