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朝上官玄烨走去,轻轻地环住了他的手臂,这才看清楚了他面朝阳光的苍白面孔……那样精致的眉目,定定看向远方,似乎在安静的思索,面无表情时,整个人都像寒冰散发冰冷,可是哪怕如此,南问瑶偏偏就是喜欢。
“九郎,草原上的天气变化莫测,风沙又大,让我帮你宽衣吧。”南问瑶轻声细语,脸上洋溢略带娇羞的笑容,满心的喜悦和小女儿的娇态。
上官玄烨似乎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儿来,也并未注视南问瑶一眼,只是微微转身,不着痕迹地甩开了南问瑶环着的手臂,然后拿过了一边的锦衣自行穿上。
“九郎?”南问瑶有些诧异,他昨晚的柔情蜜意为何只一夜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虽然他一直都没有深爱过她,可昨夜也……
南问瑶突然有点迷茫,因为一时竟也想不起来,昨夜上官玄烨的表情究竟是如何的?是淡漠无情,还是温柔似水?
“明日便是赛马大会,你好好休息,届时便与朕一起参加。”上官玄烨的话将南问瑶从极力斗争的回忆中解救了出来。
“是……”南问瑶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转眼看他……竟然已经干净利落的打理好了,梨白的绸缎锦袍,一身温润如水,身形清瘦可是肩膀却很宽厚,腰间系着玉带,上好的翠绿玉坠子挂在腰间,在波光暗晃的袍子间增添了一抹耀眼的翠绿。
三千青丝也全部束好,发冠是上好的汉白玉,晶莹剔透的白玉带轻轻的垂落,柔顺地搭在了他的肩上,越发显得冷峻的面孔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南问瑶一愣……心中五味陈杂竟说不来是如何的心绪,每次看到他,心头都会有强烈的悸动,可是又觉得这样的悸动越是强烈,便越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上官玄烨就是这样,从来不让人为他宽衣,他甚至很讨厌别人触碰到他的身体,哪怕是贴身伺候的宫人也不得如此靠近。
南问瑶心里有些怅然,那种伤感和不甘随即填满整个心胸……让她不受自控地要去想,他曾经与颂钦日日相对夜夜相拥,在南问瑶还没出现的时候,在他一贫如洗的时候……颂钦就那样每时每刻陪在他的身边,替他拂去眉眼里的伤痛。
他们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她看见过他紧紧拥着颂钦,亲吻颂钦额头……甚至看到他以不曾有的温柔拉着颂钦的手。
这些对于南问瑶来说,何曾有过。
颂钦是不是可以帮他披上睡袍,帮他束发……甚至可以在他早朝前,为他整理一下皱了的衣衫?
南问瑶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可是当她从那愤怒与怨恨中回过神来时,屋子里早已经没有了上官玄烨那清瘦的身影了,一瞬间这辉煌的宫殿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哪怕窗外的阳光再明亮,也刺不透这屋内的阴暗寒冷……
上官玄烨修长的身影快速地掠过庭院,脚下一步未停,明霜赶忙追了过来,手里恭敬地递上一个药瓶子,一边跟随着上官玄烨的步伐行进,一边道:“皇上,用药的时辰到了。”
上官玄烨并未停步,接过了药瓶子,在掌心里倒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子送进口中,随后又将瓶子丢给了明霜。
明霜接住了瓶子,就听到上官玄烨道:“继续盯紧她!不要让她和任何人联系,尤其是……南家的人。”呆厅夹技。
“是!”明霜这时才停住了脚步,而上官玄烨早已行至远处。
上官玄烨穿过了九曲回廊,路过花园时脚下突然一顿……这花园说不上多精致华丽,但是在这草原上,能建造出这样别有一番滋味的花园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有假山碧湖,没有名贵的花草树木,只是一些草原上随处可见的青草灌木,被修剪得有条有理,加上以草原风格修建的亭台楼阁,还有草原上独桑花,还有一些颜色夺人,花朵却不艳丽的野花,叫不上来名字。
粗略看去,竟也算是一片百花争艳了,只是这些花儿在绿草和灌木之中不算特别的夺人目光,让上官玄烨停下脚步的,让他的眼光频频闪烁的,自然是亭台下石桌旁那一抹娇柔瘦小的身影了。
上官玄烨记得,颂钦总是喜欢着素衣的,可是许久未见,却见她穿了一个粉色荷装宫裙,外面罩了一层白纱,隐约之间可见内敛,发丝早已经是全数挽起的了,再看不到那如丝绸一般柔顺的青丝散落腰间时的柔美了。
她低眉信手,手边温着一壶水,手间正打理着茶具,在专心的泡茶。
心里悸动,上官玄烨怎么会忘记……颂钦泡的茶,总是那样的香醇,散发着淡淡的茶叶的清香。
不由得就朝着颂钦的方向快步走去,刚靠近了些许,颂钦便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是他,许是有些惊讶,可是却也只是抬了抬眉,也并未有任何言语,低眼将开水冲泡进了茶杯之中。
雾气弥漫而起,她娇小柔美的脸,闪亮如黑夜之星的明眸也染上几分朦朦胧胧的迷茫。
上官玄烨心里轻声叹气,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她的对面,轻声道:“这么早,怎么在这泡茶?”
颂钦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却只是低着头淡然的道:“一天之计在于晨,今早夫君约了越南王在这儿一同赏花,我只是来为他们泡茶助兴罢了。”
‘夫君’两个字,颂钦说的并不刻意,声音柔柔软软的,就像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