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陈赓、蒋先云推开饭碗,对视一眼之后,一起伸手将晃晃悠悠就要往回走的宋希濂拽住:“老宋,先别忙着回去挺尸,我们有话说。”
宋希濂看看两人,一声不响地坐下来。
蒋先云用下巴点点陈赓,问道:“你说还是我说?”
陈赓摸摸下颌,眼睛在四下里继续张望着,看样子像个钓鱼的。“你是蒋先云,这么重大的事情还是你说吧。我再瞅瞅,看还有没有合适入伙的。”
蒋先云咳嗽一声,坐直身子道:“老宋,我和陈赓都商量好了,决定以后追随孟遥孟教长。你呢,我们也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
宋希濂一下子瞪大眼睛:“追随?你们疯了,难道忘了入校誓言?”
这时,陈赓突然掉过脸庞嘿嘿一笑:“我们是疯了,而且希望你也跟着我们一起疯下去。至于誓言嘛,里面有句话说得好,亲爱精诚,救民族于危亡。因为亲爱精诚,所以我们郑重邀请你加入。而救亡运动,我觉得孟教长也许比任何人都会来的更直接更猛烈一些,至少现在我是这么认为。”
宋希濂站起身,坚决地摇着头:“就凭他那点人和那点枪?不,当年80万禁军教头林冲又如何,还不是被懦弱的宋朝廷逼上梁山。朝廷再懦弱,再无能也是朝廷。所以我奉劝你们,不要看一时一地,更不要头脑发热,他们再能打也得听总理和校长的。”
陈赓虎地一声也站了起来,蒋先云连忙拉住他:“陈赓,辩论嘛,有什么说什么,不消激动。”
宋希濂看看陈赓,哼一声:“好吧,道不同不相与某,告辞。”
宋希濂刚转过身,陈赓便冷哼一声,拽起蒋先云道:“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与某,小白脸,我们走。”
孟遥刚开完总结会,在打蔫的关军等人陪同下走出屋外,一眼便看见了两个探头探脑的军帽。他不由得沉思了一下,随即高声命令道:“哨兵,是学生来访吗,叫他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蒋先云、陈赓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但却意外的是,两人一左一右居然还挟持着一个人。当他木讷而慌张地抬起头,孟遥险些失声惊叫起来:断剑?
断剑也不含糊,继续装疯卖傻地挣扎着,看样子很是愤慨两人对他的绑架。
但他仍有些顾虑,所以脸挣得通红,但嘴里却始终不发出声音。看来,关军、严志这些往日耳鬓厮磨的老战友,还是让他有些缩手缩脚,生拍一个不慎露出马脚。由此看来,他还真是被蒋、陈二人半路绑架而来。
这可真是一个意外啊。
一时间,孟遥只能收住心神,暗自苦笑不迭。
千算万算,还是没有躲过陈赓这个未来特科大头子,什么事情他都能做一个半路上的程咬金。断剑呀断剑,早就与你说过,既要低调又要偶尔露一点本事,尽量多与国军方面亲近,少与共军方面接触,这样你才可以成为一颗沙子扎根在国军内部。现在可好,直接让人逮来与自己这个幕后黑手面对面了。
立刻叫人将他轰出去,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但是不轰出去,断剑那一身熟悉的气味,以及他与生俱来的举手投足习惯,谁知道关军他们会不会陡生怀疑。百年大计,岂能毁于一旦。
揉了半天鼻子,孟遥突然把脸一黑,以一种十分厌恶的口吻大声喝道:“怎么又是你们,吃了败仗不好好闭门思过,又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到底是教官,关军嘴张了张,但一想到自己的错误,又把头缩回去了。
蒋先云、陈赓当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看看孟遥,又瞅瞅院外。难道他们都听错了,刚刚不是孟教长叫哨兵放他们进来的吗?
“将他们轰走,一个都不许留。”
孟遥气哼哼地说着,马上一个转身向自己的房子走去。
关军、严志看看呆若木鸡的两位学生,一改平日的腔调,上前亲自推着两人到了院外。至于断剑嘛,谁都不认识,只记得好像是步兵科的,入学成绩不上不下,平日也不吭不哈,不显山不露水的,就一个木头学生兵,让他自己走好了。
断剑心底窃喜,忍住性子一到院外,随即便撒开丫子溜了。
收到孟遥、高志远两人的电报,远在牛头山上的陆涛只差拎着枪找他们了。“败家子,败家子啊。”他心疼得肉直抽抽,好半晌才哆嗦着拿起电话,有气无力地告诉季旭:“那个什么,败家子孟遥又要搞大行动了,你叫上大家过来吧,我们议议。”
季旭过来一看,居然有两份电报,不由得屁股往下一坐:“还议什么呀,南方还嫌折腾不够,现在干脆南北夹击,连蒙古那边都跟着起哄伸手要。给,把家底都给光算啦。”
不一会儿,华文哲、周芳雨、刘鹏等人进来。
电报正好就在华文哲手边,他拿起来一看,顿时呵呵笑起来:“季大处长,你这个军需要人眼神不好哇,这是孟遥要吗,分明是在给吗?”
周芳雨要过电报,随即哼了一声。
季旭一看,刚想发作,突然反应过来:孟点点现在可是这位姑奶奶养着哩,咱还是少惹她吧。
陆涛使劲揉着额头道:“华老,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哦我知道了。”华文哲转过头,“季旭,你是不是说油箱到底了?好,我就当你无知,我这个科学院长再给你科普一次。你回去告诉你的油料管理员,别管他妈的什么标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