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河内自从在自己国家被捉,又被突击营随手当做交换条件放回,连东京都没回去,便被直接发配到刚刚成立没几天的满洲国,其名字便成为东京那个神秘机构的一个耻辱代名词。
到了满洲国没几天,这倭寇原本准备写几封信回家,然后就自己剖腹一死了事,免得再碍一些人的眼。谁知,还没动手,一纸命令又将他推向了权力顶峰。
满洲国特高科,统领整个东三省秘密机构。
于是,重整旗鼓之后,这封已日渐发黄的任命书,便跟孟遥的一张报纸上的照片永久性地摆在了他的床头上。
他相信,东京将他重新启用并放在中国,不仅是为了证明大日本在任何领域都将是一个胜利者,而且也相信他这个曾经的特高科本土之花,一定会用鲜血来洗刷他带给大日本曾经的耻辱和那份镇静。
正是凭着这股信念,这个倭寇还真的像一头耐心极强的豺狗,忍住了无时不刻都在冒出的冲动,既没有暗杀,也没有盯梢,而是一天天地静下心来,在唐县四周极其缓慢地编织了一张网。
网编成的那天,他终于笑了一下。
他发现,他还是像在东京一样,办什么事都还是又女人缘。在他网上的每个节点上,其主要力量的是女人。能让他放手去办最不放心的事情,还是女人。说来也奇怪,就连溥仪家族的那个小女娃,都日渐对他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依恋。
于是,他便给她起了一个日本名字:川岛芳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访日事件的耻辱才刚刚过去198天,半年多一点时间,他的特科高便成就斐然。
突击营的根据地。
根据地的大小,方位,每个重要部门的具体分布,人口。
军营,日常训练基地,靶场。
最为重要的是,连突击营一般士兵都无法进入的那个传说中的机场,以及那几架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战机,都有了随时都可以仔细凝视的照片。
唯一的遗憾就是,各种技术资料却还没有半张纸片。
可是,就在他感到獠牙快要咬上猎物的时候,千辛万苦、并且几乎花费了特高科十分之一经费才发展到手的一对支那姐妹花,却在前两天凋谢了。
很显然,那个可恶的孟遥,同样没有一天闲着。
不过,只是心疼了那么一下,大竹河内便又端详起手里这个刚刚才从唐县送来的物件。
那对姐妹花不暴露便是一个棋子,暴露了还是一个棋子,他心疼的只是那一笔数字惊人的银子而已。而且,她们也物有所值了,他们换来了这个物件顺利地送到了他的手上。
她们的余热,相信还可以持续燃烧下去。
这个余热,才是他肯花大价钱的真正背后目的。
将两个中国女人从心底彻底抹去之后,这倭寇便将一双贼光闪闪的眼睛盯在了手心。
随这个物件传回来的情报一再强调,突击营的那些叫人不寒而栗的大杀器,和那几架总是琵琶半遮面的飞机,以及所有关于他们的核心机密,极有可能就藏在这件毫不起眼的物件中。
除了拿到这个东西的当事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很可能又将是一个笑话。
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即使是一把手枪的技术机密,如果把所有的图纸和数据都加在一起,那绝对会装满整整一个大麻袋。
而这个东西,大小长短不过一根小拇指而已。
谁信呐。
但大竹河内信。
作为曾经的最高特高科核心成员之一,连零式战斗机这样天大机密都曾亲身参与过,有些常人所无法知道的东西,那才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永远屹立不倒最核心根基之所在。
更何况,作为少数从突击营手中活下来的人,那些至今还叫人心悸不已、如今仍不识庐山真面的长枪短炮,哪一样是人们熟悉和可以认知的。
所以,大竹河内毫不犹豫地当天便向总部发出了密电,要求亲自携带这件神秘斩获回东京,并请求全日本的所有大科学家给予技术支持。
东京回电也异乎寻常,不仅复电迅速,而且更加直截了当:原地待命,不日将有一个科学小组赴华。
很显然,突击营的一切,已经深深刻在了高层每个人的心底深处。
既然不回东京,那么,就把回东京的时间再用来完善这个破解计划吧。
叫来唐县回来的潜伏人员,大竹河内不厌其烦地让一男一女分别在两间屋子里,以日文和中文再次拼出了它的读音:u盘。
还是“u盘”,看来它的名字肯定是不会错了。
但怎么使用的呢?
这应该是这次最大胜利中的最大失败之处。
拿到了这样珍贵的东西,却没有搞到使用它的方式,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嘲讽。
“你们都回去吧,除了黑龙小组,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搞到至少一幅那些支那人使用它的照片。”大竹河内面无表情地发出了最后一道命令。
特高科的人都知道,他们最后的时刻到了。因为对他们而言,暴露即意味着死亡。
就在这头咬牙切齿的倭寇从他的那张臭嘴挤出死亡命令时,徐栋梁在几个警卫人员的陪护下,破天荒的第一次从最隐秘的陆航研发基地钻出来,一头撞进了孟遥的营指小二楼中。
除了必须的会议和数据链接、交换,他从不走出他的那片小领地。
包括孟遥刚刚提出来庆功大会和授勋荣誉,也都被他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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