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奇俊峰以质问的口吻直面孟遥,一旁的傅晓冲马上接过话头道:
“怎么,请问奇格格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想必您也听到了中**队在南京之战中的惨败。这次人员大迁移,不过是临时仓促之举,别说格格了,沿途我们自己的很多部队都没有通知,并没有其他用意。”
说话间,孟遥已打开手绘地图看了两眼,随口问道:
“奇格格,这上面的标记都是日军吗,这么多番号,你们是怎么搞到手的?”
奇俊峰摇摇头,语气更加焦急地道:
“请将军先不要管我们是如何得到的,现在还望将军赶紧下令,以最快速度离开此地吧。我作为土生土长这里的人,可以断言,日本人在这里突然搞什么军事演习,绝对是意有所指。将军,请你告诉我,你目前手中可以调动的部队,到底有多少?”
奇俊峰这番话,三岁小孩也听得出来,她是在说他们其实已深陷日寇重重包围之中了。
孟遥轻轻一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两员大将傅晓冲和黎天。
傅晓冲也是摆摆头,随手从公文包中抽出一张《中央日报》,将它递给显得十分焦躁的奇俊峰道:
“看来,奇格格还不知道日本天皇颁布了一个《十大原则》吧,您看一看,它不仅白字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而且沿路上也已得到了验证。就说这个安达镇吧,我们还未进镇,日伪军便闻风都跑光了。现在,距我们最近的日军主力至少也在百里之外,您就放心吧。”
奇俊峰抓过报纸看来一会儿,蹙眉沉思着,嘴里不由得喃喃道:
“怎么会是这样,莫非将军真的是把整个日本人打得闻风丧胆,再也不肯与将军正面对敌了吗?”
她的骑兵队长乌云却难以置信,连报纸看都不看一眼,握着腰间的马刀,开始不安地在她背后不停地倒腾着自己的双脚。想说什么,却又自觉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什么,只能微微地摇头、叹息。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人声鼎沸,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欢呼:
“营长,营长,我们等的人到了——”
哦,这么快,不是说至少还要一天时间吗?
孟遥惊喜地站起身,下意识看了看手表,随即探身就要向外走去,衣角却被奇俊峰一把攥住了。
回头一看,却是奇俊峰罕见的如普通妇人那般,一面拉着他的衣襟不松手,一面换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乞怜神情,在嘴里不住哀求道:
“将军,我知道你和突击营是一只猛虎,但有时猛虎也会架不住群狼的。将军,还是请你三思,先撤出安达再说,好吗?”
不知为何,一刹那间,孟遥真的从那双几乎焦急的喷火的眼眸中,看到了瞬间的真情流露。
他不由得心神一荡,转身一个叹息,很自然地便握住了那双温润的小手。
“对不起奇格格,让你这么担心了。好吧,你不用在担忧什么了,因为我们在这里逗留,其实就是等一下我们的曹部长。现在他们到了,明天我们就走,你看可以吗?”
嗯,奇俊峰顿时松了一口气,点头应着,忽然羞赧地抽出了自己的双手。
这么一耽搁,外面的人早已蜂拥而进,孟遥还没调整好姿势,一个人便扑过来,紧紧抱了他一下,然后一拳捣在他的胸口。
不用问,这肯定是曹飞彪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曹飞彪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立正,一本正经地敬礼道:
“报告营长,曹飞彪率部前来报到。”
“得了,得了——”
这抱也抱了,捶也捶了,两人最好的兄弟之情在人前都做足了,现在再摆这个架势,还不是一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总之谁都知道你曹飞彪是营长的唯一的异性兄弟就是。
孟遥笑着摆手道,一边四下张望着:
“人呢,怎么就你们自己——”
曹飞彪得意地一笑,忍不住又打趣道:
“营长,你说的这人,到底是指谁?我带过来的人,可都是不远万里而来的,就是不知道你最想首先接见谁。”
“行了,老曹,这里还有乌拉特旗的奇俊峰扎萨克哩,正经点儿。”
傅晓冲说着,向一旁默默不语的奇俊峰看一眼,然后冲着曹飞彪努努嘴。
曹飞彪这才拍拍脑袋,急忙朝着奇俊峰点头致意,这才从相逢的喜悦中恢复常态,沉思对孟遥道:
“营长,这次事出紧急,我擅自做主,路过唐县基地后,便调动了一个武直小组随我行动,没来得及向你预先报告一下。”
“特事特办,这是必须的。”
孟遥说着,很快就明白曹飞彪为何只身来见的原因了。呵呵,他嘴里的那些不远万里的客人,此刻估计正赖在武直上,打都打不下来吧。
也罢,武直这个项目,已经准备作为下一步向小胡子希特勒推出的后续重磅合作计划,看了也就看了。
只是,他们一回去,估计可爱的小胡子又该整夜整夜失眠啰。
一行人慢慢向武直将落地走去,还未走到一半,就看到好几个电报员纷纷从各自的车队冲出来,手里不知挥着什么,很快马路遥也冲了出来,然后飞快地向这边跑来。
这个异常的举动,让孟遥不觉微微一蹙眉,心底随即划过一丝黑影。
望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几个话务员,傅晓冲也是第一时间出声制止呵斥道:
“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天塌了?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