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兄,百里兄——”
宋希濂狼狈不堪地爬过去,抱起蒋百里。才发现他居然被震出了鲜血,嘴角处依然汩汩地渗出血丝。
妈的,这下麻烦了,看来是受了内伤。
宋希濂咒骂着,举目去寻找那位美军少校,却发现人家竟然也光荣地昏睡了过去,无牵无挂地四肢瘫放横卧在甲板之上。
看着看着,宋希濂不觉间头就大了。
除了这位美军少校。他们可谁都不认识。说句不该说的,这时假若哪个美国大兵上来给他们一枪,或者干脆将他们一把扔进海里,到时还真是谁都管不着的一个无头冤案。
下意识地往腰里摸了摸。还好,还在,至少还有一个依靠。
正胡思乱想在,就感觉脑袋上突然被砸了一下。抬起双眼,正要愤怒地喝骂一声。却发现砸他的东西竟是一个救生圈,同时一个美军水兵正勾手指着他示意着:
“嗨你,中国将军,赶紧套上救生圈。金凯德将军可不想有什么中国人在美国的军舰上出什么事情。”
正说着,另外一名美国水兵扑地一声扔过一件救生衣。嘴里同样大咧咧地喊着:
“中国将军,这件救生衣是给你同伴的。别忘了帮忙给他穿上。”
“没错,中国将军,你最好快点给你们自己弄好这一切,免得你的那些藏在水下的同胞,一会儿又不打招呼地扔过来一枚鱼雷给我们。炸了我们还没什么,伤了你们这些中国大老爷可就不好啰。”
几个双手紧紧抱在桅杆上的水兵阴阳怪气地说着,同时两眼骨碌碌地四下转悠着,看来他们得自己去找救生用品了。
不过不用担心,变得更加乱哄哄的旗舰,似乎又在水下某个位置挨上了一枚重重的鱼雷。再一次剧烈的震动,让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的旗舰终于开始微微倾斜起来。现在站在上面还没什么困难,倘若舰体再倾斜几度,那时一切都将往一边的海水中倾泻而去了。
所以,负责战舰损管的一些水兵已经开始分组行动了起来,一些锈迹斑斑的救生艇正被咯吱咯吱地往下放着,并开始在两端的舰体下并排悬停备用。
但是情况似乎还没有糟糕透顶,至少在旗舰的很多关键位置,人员包括整个系统仍在有效运转。
唯一令人担心的是,舰尾处有了状况不明的火情。
被几名美国大兵揶揄了半晌的宋希濂,三下五除二地为自己和蒋百里穿好了救生衣之后,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真正做一名看客了。
略微叫人放心的是,金凯德似乎还记得要多少出于东道主的道义,照顾一下他们这一对客人。
整个硕大的甲板上,伤者已经开始被清理出来,放在一个个的担架上,被集中在某个划定的区域中。卫生兵穿梭其间,似乎在检视着是否有危重伤员。蒋百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名美国卫生兵检查完毕,并未按照规定将他移送到那个区域中去。
而金凯德在这个时候,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是被逼出来的。
谁都没想到,从开始被攻击到此刻金凯德作为最高指挥官走出他的旗舰指挥室,传递到他手中的战损大型水面舰艇,竟然已高达十艘之多。
相对于他的整个西南太平洋联合舰队,损失的舰船虽然尚未过半,但对一个大型编队而言已经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别忘了,这样的损失也只有在与山本五十六的联合舰队巅峰对决时,对方只有付出比这个数字要大得多的代价,才有可能这样取走他的十艘战舰。而现在,对方连影子都没有出现就拿走了他的十艘战舰,真是奇耻大辱啊。
“将军,您揣测的结果果然应验了,十艘战舰,全部都是巡洋舰以上的重型战舰,其中还包括一艘航母,两艘护航航母。”
听着参谋长低头念着报告单上的数据,尽管心里早已有所准备,金凯德还是肉痛地大声咳嗽了起来。
可恶,可恨啊,那些在水底下伏击的潜艇,难道都长了一双透视眼睛吗?
“将军,将军,我们是否要将辅助舰船的损管、维护人员,以及救护人员全部调集起来,全部投入到大型战舰上的抢救中去?”
“当然,这还有什么疑问的吗?”
金凯德不耐烦地挥着手中的烟斗,就差冲他骂娘了。妈的,既然已经知道敌人根本不会攻击编队中的辅助舰船,而且还能奇准地找到他们要袭击的目标,那我们还迟疑什么呢?
现在的问题是,不管是谁,这些已经向美国大开杀戒的人,他们想过袭击之后的后果吗?就像几年前的珍珠港,当年的不可一世的日本人一样。
“电报员,立刻向菲律宾哈尔西将军发电,速派救援舰队与我回合。”
“立即向尼米兹将军以及海军部报告,预计在的袭击果然发生了。地点、时间以及准确经纬度,在此电报后均以确认电文再次核发一次。”
金凯德正皱眉苦思着最好的措辞,一字一顿地口述着电文,他的参谋副官突然匆匆从电报室跑了出来,然后焦急地瞅着他。
“说吧,该死的,又发生了什么?”
金凯德只好停下来,转而望着他的这个早该开除的参谋副官。
“将军,我们刚刚收到一份明码电文,落款人为中国的突击营。电文说,他们将有一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