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民打扮的人在城门路边酒馆望着那支打起洛林公国旗号的队伍渐渐消失在康斯坦茨的地界边缘,他返身走进康斯坦茨。在城中逛了几圈,慢步走向了一个狭小的街巷,在那里他迈进了一间小屋子摘下兜帽,打开包袱换了身神职人员的衣服。
加布里埃莱换装完毕走出小巷返回马丁五世的住处,那是一座占地颇大的府邸,曾经属于一名伯爵的产业,只不过由于伯爵资金的问题被当时还是主教身份的奥托买了下来。
如今这座普通的宅邸随着奥托荣登教皇之位而蓬荜生辉。
进入敞开的大门,在宅邸侍从们的注视中加布里埃莱来到宅邸内庭的阁楼。
等待,在马丁五世没有回来前,加布里埃莱要做的事是等待。教皇的近侍替加布里埃莱端来一酒壶。时间就在加布里埃莱自饮自酌中慢慢流过。
黄昏时分,马丁五世让近侍托着金光灿烂的教皇袍回来了。
奥托教皇的身份正统性得到了会议在座主教的承认,大公会议关于保证天主教神职人员的权利被主教们逐步提上了议程。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选枢机主教了。”换了件便服,兴奋的奥托坐回到往日的桌案上准备行驶作为一名教皇的权力。过了一会儿,加布里埃莱作为马丁五世的心腹被请进房去。
背靠着射入微弱余晖的窗口,马丁五世正抓着鹅毛笔望着桌面上的白纸沉思着,鹅毛笔尖上的油墨滴入白纸上染出一点污浊,教皇犹不自知。
听到加布里埃莱的脚步声,马丁五世收回思绪,他放下鹅毛笔走出桌位,学着印象中约翰二十三世摆出吻手礼那副高雅的姿态递出了左手上那枚有着一块精心打磨过硕大无比的黄宝石戒指。
加布里埃莱躬身亲吻完那块宝石站起来说道:“事情办妥了,那个小孩子忽地拿到您大方地给了他一批铠甲武器十分惊喜。”
教皇奥托一点也不觉得欺负一个小孩子有什么问题,现在他正是用钱的时候,能省则省,他玩味地笑道:“看来那只老狐狸在临死前也告诉了他的教子别指望他在羽翼丰满前能获得我们协议上的帮助。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怕那个屁也不是的小孩胡乱地使用我开出的教皇金册赦令呢。”
用一道可有可无的赦令、毫无约束力的白纸协议和价值不过一千金佛林的铠具武器就换来一顶货真价实的教皇三重冠。奥托实在是走了大运。
加布里埃莱对那个机关算尽却在最后关头为他人做嫁衣的尼迪塔斯十分鄙夷,他轻轻地拍了马丁五世一记马屁:“那个老东西活了一辈子的作用就是等着为您送上教皇之位,看来这都是天父的安排。愿主看顾,基督在地上的天国一定会在您的主持下重现昔日的荣光!”
刚坐上教皇宝座而意气风发的奥托哈哈一笑道:“事在人为。”
看着奥托被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拍得浑身舒坦,加布里埃莱赶紧把话题换到了他最关心的地方:“宗座,既然尼迪塔斯身死,那他的教区就除了要换个听话的总主教之外,应该还需要拉拢撤换不少跟随他的亲信。若动作慢了,恐怕阿维农翁那边要先占尽先机啊。”
打压阿维农翁教廷,扩大教皇手中的教皇权柄,步步紧逼直到阿维农翁无以为继继续对抗。法兰西北部的几个教区挤不出什么油水,尼迪塔斯牧守的教区也被勃艮第大公和其他大公打得遍体鳞伤,可是这不代表新教皇会没办法压榨出油水。
总主教之位的认命掌握在奥托手里,总会有那么几个贵族替注定继承不了爵位、领地花大价钱买下来。总主教之位下面还有大把的主教之位、助理主教、辅助主教神职可以出售,加布里埃莱心想着自己劳心劳力的这会儿总该捞上一个主教或者助理主教当当吧。
加布里埃莱变相的邀功让马丁五世脸色一沉:“此事稍后再提。”
加布里埃莱不甘心地道:“可是那个老不死的不是已经死了吗?”
奥托回头怒视了心腹一眼,加布里埃莱赶紧吓得趴在了地上,他一边后悔自己的贪心一边汗流浃背地解释道:“宗座,现在法兰西自顾不暇,如果我们不加快一些动作,怎么能彻底消灭掉阿维农翁。加快动作就要有钱、有军队。反正尼迪塔斯是死了,他还能庇护他手下的心腹不成!”
马丁五世修长的身影一移挡住窗口射入房内的余晖,本就不太命明亮的房间登时陷入了黑暗。
把手按在桌案上,眼神锐利,马丁五世粗声道:“你认为那只老狐狸老了,傻掉了?要不是他主动退出,只怕现在坐在教皇之位的人就是他!再说了,我要是一上位就立刻拿那些转投我旗下的尼迪塔斯派开刀,其他人会怎么想!只怕寡恩刻薄的臭名声就会扣到我脑门上!!!”
拉拢心腹要钱,打回罗马要钱,铲除阿维农翁要钱,对抗世俗国王、贵族也要钱。初登教皇宝座的马丁五世背后的家族供应不起这么大的负担,弄钱是头号大事,但是怎么也不能把主意打到能够左右教皇废立权益的主教们头上。
加布里埃莱赶紧装傻道:“既然如此为何宗座又要浪费一笔不必要的资金到那个小孩身上呢?”
提起心中的得意事,马丁五世收回了按在桌角的手上,他微笑道:“尼迪塔斯这老狐狸跟我要了一张建立骑士团的赦令无非是想让我看到他的教子逐渐壮大势力会耐不住出力扶持那个小孩。他认为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