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雅提凝视已显落败之象的要塞废墟说道:“你对那个废墟的印象有什么回忆吗?”
“我还小的时候,曾经坐船路过这,要塞的楼哨上随风而动的是我们内维尔家的旗帜。那时候,教父和提留斯还在身边。而他们则告诉我,勃艮第的第戎就在这条河的上面。”科尔宾的脸色不是很好,蝗虫一般的勃艮第军肆虐而过什么都不剩下,看到被人打烂成这样的家园,脸色能好的起来才怪。
“里昂距离此地近了吧?”贵族之间的战争有着其详尽的游戏规则,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有的事情万万不能做,匈雅提看了下天色故而有此一问。
科尔宾摸不准船只逆流而行的速度:“我那时候可是坐着船的,船速和队伍的速度不一样。这个你就得问纳威特他们了,我给不出准确答案。”
纳威特几个跟着科尔宾从里昂出来的老人与原来尼迪塔斯护卫队骑马一部分被打发到前方探路,一部分游走在瑞士山民行进队伍的四周避免他们大规模走散。
夜间行走总比白日行军有着更大的困难,先不提其他次要因素,单是夜盲症就能让一支人数普通的中世纪军队在一夜之间十不存半。中世纪被征召的士兵营养缺乏无需置疑,被领主从领地带到战场上的士兵总会有那么一大票人患有夜盲症。
科尔宾在雇佣瑞士人前就提过不雇佣无法在夜色看见东西的士兵。考虑到围城勃艮第军会把征粮部队打发到里昂附近的村庄,如果想要在把援军的震慑效果发挥到最大,那只能选在征粮部队最不可能外出征粮的夜间赶路。
这浩浩荡荡的差不多一千八百人走出了瑞士山区,当天晚上,才刚跑起来没多久,就有好十几个人走着走着就脱离队伍好像魂丢了似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慢慢的就有人不是一头撞到跟前的大树,就是一脚踩进了最明显不过的水塘。
真金不怕火炼,1700瑞士人立马冒出了两百多个不合格者。八个从施维茨同盟被选出来做州邦方阵指挥的瑞士汉子觉得很丢脸也很害怕,第一次出来做雇佣军就被人打上了欺骗雇主的坏印象,以后还能指望有回头客?
患有夜盲症的瑞士山民一夜之后成了其他同伴唾弃的存在。方阵统领铁青着脸告诉他们回到山区一定要把这糗事说给所有人听。
想着老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邻里嚼舌头,他们无地自容,他们泪流满面,他们要死要活,因为他们中结婚了的,老婆注定要跟别人跑了,没结婚,这辈子就别想结婚了,出来卖个命不容易啊。
两百多个很男人味的男人抱头痛哭的场面非常壮观。
科尔宾看着觉得他们挺可怜的就帮着他们说了句话,然后这237个夜不能视物的瑞士山民在夜晚行军就分成十多个小队伍手拉手像是一群幼儿园小朋友被前面的同伴们牵着跑,而骑马的纳威特他们就如同赶羊的牧羊犬,有那个瑞士山民跑了偏了救把他们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