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帜随风飘动,整齐一致的马蹄同时敲击,大地在轰鸣,直到这一刻,成一线行进的骑兵缓缓演奏起令人颤抖的窒息响乐。
瞳目一缩,匈雅提知道机会来了,没想到科尔宾真的成功了,而且还是那么的完美。只要按照计划增强第一列瑞士雇佣军的长枪防线,胜利自然唾手可得!
土屑四溅,在第一线瑞士雇佣军跟前疾驰的匈雅提欣喜地大声喊道:“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握有骑枪身披钢铠的敌人越来越近,先是一个,两个,三个,再二三十个,再后面是一大群。很快,科尔宾放下的没多久的小心肝又一次提到嗓子眼。
一排排矛尖的光芒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寒冷,令科尔宾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毫无预兆的,守在科尔宾小坡前的瑞士雇佣军刷地放下了矛尖,接着只听到这只最先要遭遇勃艮第骑士冲击的瑞士雇佣军长枪方阵的指挥喊道:“方阵!前进!!!”
“前进!”
瑞士山民目露坚定的眼神,随着指挥的叫喊,他们迈动腿脚,以瑞士人特有的持枪姿势开始奔跑。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匈雅提目瞪口呆了。下意识的手腕扼住了奔跑的坐骑,当匈雅提回过神来,脸色极其惨白。
上帝啊,这帮患有夜盲症的瑞士佬在干什么!!
几天前也不知道科尔宾会不会成功。他要挑起瑞士人不死不休的作战意志就找科尔宾利用瑞士人夜盲症自导自演了一番。
于是,狠狠憋了一肚子气的夜盲症患者自告奋勇被安排在了第一线。匈雅提激励士气的效果非常好,瑞士人沸腾了,他们热血沸腾到居然要用两百多人的方阵去硬撼三百人的骑兵队!
尼玛啊!有没有搞错啊!
汗流浃背的科尔宾彻底无语了,他的前方霍地一下空出个大豁口,要是那条由两百多个瑞士人构成的防线被击溃,那他可以依仗的就是跟前的斯科德尔了。
总而言之,他科尔宾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跑的骑兵打破连绵的直线阵型,瓦尔基子爵高兴得浑身就是一阵猛抽,提速到比旁边的勃艮第骑兵略快,他才叫喊道:“吹响号角!让步卒冲上来!”
撕破敌人的防线,一举杀到科尔宾面前,胜利即将落入勃艮第人的囊中!
“快!让施維茨州邦的方阵和乌里州邦的方阵增强那帮家伙的防线!其他州邦的方阵靠拢过来压上!”匈雅提气急败坏地喊道。
没等匈雅提喊完,远在最侧翼的两个方阵发出一阵叫喊,楚格、伯尔尼州邦的方阵竖立的矛锋一放,又有两个方阵动了,他们朝勃艮第骑兵奔去。
九个瑞士方阵,只有六个瑞士州邦方阵被约束,对面的勃艮第军吹响了战斗号角,勃艮第农兵扬起尘土涌入战场。
第一批勃艮第骑兵、瑞士长枪兵还有一段很小的距离就要接触了,勃艮第人正在提速,瑞士人随着那临时被挑选出来的指挥一喊,他们也加速了脚步。
几个呼吸,刹那便过,第一批勃艮第人撞上了瑞士人的林立长枪,数把长矛刺铠甲上立刻滑开,那马上的骑士眼看就要捅到敌人了,却不料一把尖锐的矛尖在头盔开出的细缝视界里越来越大。
第一个勃艮第骑士受到十几根长矛的照顾被挑落下马,紧接着伴随在那骑士身边的扈从纷纷被刺到落马。
不一会儿,第二批十多名勃艮第骑士和两百人的瑞士方阵撞击到一起,瑞士山民以枪矛断折代价被勃艮第骑兵连人带马一起冲飞为代价,顷刻间十几道美丽的抛物线升空,再重重的落下。
第三批稍稍落后的四十多名骑士构成冲锋转眼即至,又是一次海浪拍击礁岩般的巨响,两败俱伤。
更大规模的一次冲击还在后面,那将是一次惊涛骇浪,以瓦尔基子爵为锋尖的利刃强而有力地刺出,那只由各邦州夜盲症患者构成的长枪防线比一张纸片厚不了多少。
几十匹疾驰的骏马载着马上的骑者涌上上山头再列于小坡。
对面,两百多名勃艮第的骑兵正急速奔驰。八个瑞士州邦长枪方阵还在小步奔跑,但他们怕是赶不上增厚那条单薄防线的。
耳边的马蹄声如雷震响,原本匈雅提的想法不是这样的,可是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他让扈从跑到小坡后面叫来手头上仅有的几十名骑兵,他骑马回到小坡上接过一把骑枪等待着瑞士长枪阵被击破的瞬间就发动冲锋,做孤注一掷的抵抗。
“主人!你需要离开!”纳威特藏在护面下的说话嗡嗡作响之余有些抖。
“跑?跑到哪里去?前面就是里昂,我的家,离开这里,我还有哪里可去?我不会离开!”科尔宾脸色非常难看,不过他说话还算利索,“你们在前面打得越凶,我就越安全。不必管我。”
话是这么说着,眼看勃艮第骑兵把需要进行的距离缩短到了二十多米,科尔宾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果,如果真有如果的话,我一定要建立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去他【妈】的雇佣军,下辈子再也不去找雇佣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