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早上,两人正吃着早饭,突然听到海边传来一阵呜呜的号角声,片刻,又是一阵。
“我得走了。”萧成宇听着号角声,神色一震,放下碗筷,迅速起身穿外套,准备出门。
“吃完饭再走吧!也不急这一时。”林雪漫也忙站起来,帮他穿着外套,今天这号角声格外地刺耳,令人讨厌。
“不了,等回来再吃吧!”他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替他系着衣带,轻笑了笑,“你在家包点鲅鱼饺子,中午我领虎子一起回来吃饭。”现在他才体会到,家里有个媳妇,的确不错,这种温馨是在爹娘身边所不能体会到的。
“好,一会儿我再出去找点荠菜,多包一点给你们吃。”林雪漫也冲他莞尔一笑。
两人相安无事地相处了这几天,这男人也不似刚开始那样的暴躁了,貌似还是有一些温情的,果然是新年新气象。
太阳漫过树梢,柔柔地升了起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林雪漫挎着篮子,走出家门,想去屋后山脚下转转,看能不能找到点荠菜,萧成宇第一次带人回来吃饭,又是正月,得多做几个菜,好好招待人家一下。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很是冷清,才初三,大家还都躲在家里过正月呢!
这几天一直是萧成宇出来挑水,她除了去老屋,就没有出过门,现在再来到山脚下,还真有些陌生的感觉。
她拿着一根细棍,细细地拨拉着山脚下的那些枯草,看能不能找到点荠菜,貌似萧成宇很喜欢这个味道。
想到萧成宇,她心里一热,这几天,他一直呆在家里陪着自己,挑水劈柴,哪儿也没有去。
现在看来,这个男人还算不错,虽然她跟他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是两人目前的关系还算融洽,自从除夕那晚,两人深谈过一次后,就再没有提及过那些话题,不得不承认,她对他也开始有些好感了,他说过,他会给自己底气,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令人感动的呢?
他要她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不是想看到一个真实而又不压抑的自己呢?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漫过一丝笑意,原来只有喜欢一个人,所以,才会有了这么多心思,想起他这几日看她的目光,不禁脸有些发烫,她现在还看不出他的心思,但是这些天,他对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原来,这个男人也有温情的一面......。
正思忖间,林雪漫突然听到草丛里传来一声低低地呻吟声,像是疼痛难忍的声音,而且是个男人的声音,她不禁地心里一惊。
循声走去,只见前面草丛里坐着一个男人,看上去还算年轻,不过他好像受了伤,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
那男人听见了脚步声,警惕地抬起了头,见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又稍稍地放松了一些,粗声粗气地问道:“这位小娘子,我受了点伤,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些布条包扎一下。”
“你伤在哪里?”林雪漫不动声色地问道,面前这个男人浓眉大眼的,肤色黝黑,眼皮有些浮肿,跟龙潭村常年出海的那些渔夫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他的眼神要凌厉一些,全然没有渔夫们的淳朴和和善。
“腿上,胳膊也受了伤。”说着,又是一阵呲牙咧嘴,血从膝盖处渗了出来,裤子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你稍等一下。”
林雪漫快步回到家里,想找一些纱布给他包扎伤口,在箱子里翻了一气,汗,只有那些做卫生巾用的细棉布适合包扎伤口,便扯了一大块,路过灶间,又想到灶里的那些草木灰好像可以止血,便匆匆地包了一些,让他敷在伤口上。
等她回到那片草丛的时候,那人却不见了踪迹。
正疑惑间,旁边一道沟渠里冷不定探出个头来:“我在这儿。”
这人还真够警惕的。
林雪漫见他警惕地望着她的身后,便把手里的东西,小心地给他扔了过去,见他拿起那些草木灰疑惑地看,又道:“那些是草木灰,可以止血,你敷在伤口上就行。”
“这个我倒是相信你。”他仔细地看了看那些草木灰,又看了看她,问道,“你男人也是出海的渔夫?”
“嗯,是啊!”林雪漫随口应道。
那人挽起裤腿,把那些草木灰敷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又把那些棉布一层层地紧紧地缠在上面,手法很是熟练。
“你没有跟别人说起过,我在这里的事吧?”包扎完后,他松了口气,又疑惑地看着她。
“没有,这有什么好说的?”她反问道,难道这个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有就好,若是宣扬出去,你会有麻烦的,这两天让你男人看好自家的渔就行了,开春了,海边风大!”他阴晴不定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瘸一拐地爬上沟渠,从地上找了根木棍,慢慢地朝山间走去。
开春了,海边风大?
什么意思?
难道海风会刮走渔?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林雪漫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前面的树丛里,便继续沿着草丛找荠菜,搜寻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根荠菜的影子,算了,不找了,还是回家准备做饭吧!
晌午的时候,萧成宇领着虎子进了院子,两人说笑着,看样子关系很是融洽。
“嫂子过年好,嘿嘿,麻烦嫂子了!”虎子见了林雪漫,憨憨地笑着。
“你也过年好,不麻烦,快屋里坐,饭这就好了。”林雪漫冲两人一笑,忙着捞锅里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