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昕应了一声,开了门,姗儿行了行礼,又接着说道:“二小姐,你说今日要去膳房用膳,我也就没给你端到屋里来了。”
秦阮昕点了点头,问道:“宫主呢?”
“在主殿呢。今日是月半,也不知会何时病发,便一直留在主殿歇息。”
“嗯,我知道了,我们过去吧。”秦阮昕深呼出一口气,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窗外的练功场,抬脚走出了房间。
她没有忘记,今日是月半,云恒每月病发作的日子,云龙选在这一天行动,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不过,秦阮昕暗暗笑了一声,有些时候,准备得太充分、想得太方方面面,反而却更容易泄露了自己。
云恒身上,是不是真的有病,都不一定。
秦阮昕想着,和姗儿一起走出了房间,楚君亦和苗芷晴也在门外等着,看着她出来,走上前几步,同她一起并肩向膳房走去。
膳房在练功场的左侧,走过去要穿过长长的练功场。
秦阮昕几人去得晚,练功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空空寂寂着。她抿了抿唇,问一旁的姗儿,道:“除了宫主,龙叔他们都已经过去了吗?”
“嗯。”姗儿点点头,又继续说道。“龙堂主平时一直都是在膳房和大家一起用食的,只是宫主却一向不喜吵闹,是故都是让岩大人送到主殿中的。”
姗儿吐了吐舌头,又轻声说道:“谁都知道,宫主一闲下来就要去那个房间,也不点灯,就待在里头。今日是月半,恐怕一天都不会出来了。”
姗儿说罢,秦阮昕三人都是微微一愣。显然这个话题,他们很是有兴趣。那个房间,她怕引起云恒怀疑,从来不曾询问过。这会子,姗儿倒是先提起来了。
秦阮昕一挑眉,眨了眨眼睛,带着疑惑的口吻问道:“房间?你说的哪个房间。”
“就是主殿里头的一个房间啊。”姗儿知道秦阮昕失忆不记得很多事,是也很是耐心地回答道。“那个房间放的都是夫人的东西。宫主和夫人感情一向深厚。夫人去世后,宫主难以释怀,便每日都待在那房间看着夫人的东西。也算是有个念想。”
姗儿说道这,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不过那个房间平时都上着锁,也只有宫主和岩大人能进去。宫主对夫人的东西可是宝贵得很,尤其是有幅画,更是天天看着。这可叹夫人命薄,没能和和宫主偕老。”
“她、是因何去世的?”秦阮昕抿了抿唇问道。只是“娘亲”二字本已到了喉间,却还是没能说出来,只用了一个“她”来代替。
姗儿却似乎很是回避这个问题,踟蹰了一下,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却还是开口说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夫人是生二小姐的时候难产死的。”
“难产?”秦阮昕微微一惊,重复道。莫凌嫣竟是因为云姒儿而死的,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云恒才会云姒儿如此绝情吗?
姗儿看着秦阮昕脸上的神情,以为她是心生内疚,便急急安慰道:“夫人身体原本就不好,不是二小姐的错,二小姐别太伤心了。”
秦阮昕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的。”
只是心中,却还是多加疑惑,不知怎的,她总觉得莫凌嫣的死,没这么简单。
她看了一眼楚君亦,他也一直皱着眉头,听着她们的讲话,却是不知在想着什么。
气氛,一下便冷寂了下来,姗儿也没再多嘴,只是快步地在前面带着路。秦阮昕三人在后头跟着,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
膳房也到了,秦阮昕几人相互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翊云宫的人都是在膳房里头用食,是故这膳房也修建得很大,足够容纳所有的人。一排排的长桌子摆得整整齐齐,翊云宫的人都并排坐在一起,端端正正着,手都放在膝盖上,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秦阮昕几人走了进去,那些翊云宫的人却也还是端正坐着,并没有谁侧眼来看。
她暗暗一惊,这翊云宫里头,平素练武的时候并没有多少规矩,只是自个儿练自个儿的,看着戒律并不森严。
可是如今,只单单从这用午食里头便足够看出,他们是如何得训练有素。
姗儿带着三人一路走着,走到最里头的桌子旁,只云龙、云凉和另外一人坐在桌子旁,而另外三个空位想必就是留给秦阮昕三人的。
翊云宫一向提倡节俭,这桌上的饭菜也不向秦阮昕在玳皇宫里头一般丰富,只是平常人家里头便有的几道菜。
秦阮昕拱了拱手,看着位席上的云龙,叫了一声:“龙叔。”
“不必多礼,坐下吧。”云龙点了点头,说道。
待秦阮昕三人入座,他才站起身来,扫了一眼膳房里头众干人等,大声说道:“食。”
一字落罢,这空荡荡的膳房中才有了窸窸窣窣的响声,众人都拿起桌上的竹箸端起碗开始用食。
只是依旧,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秦阮昕也端起手中的饭碗,筷子在几个菜之间踟蹰,却都只是吃了寥寥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着,饭桌上,每一个人都沉默着,尤其是秦阮昕这一桌,气氛更是沉寂得可怕。连碗筷交杂的声音都轻得很。
她捏紧手中的筷子,小口地吃了几口饭,看了一眼面前的云龙,他脸上的神情也是严肃得很,面前的菜都没有动过几口。
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