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芷晴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声音并算不上干脆,语气也算不上抑扬顿挫,可是那话里每个字却都跟一个个惊雷一般,响彻在这个不大的屋子里头。
秦阮昕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心中也都是异常的诧异,只有云恒脸上的表情越发得难看,他看着苗芷晴又是一声大吼,已经彻底失了他的冷静:“闭嘴!”
说罢,他牙关紧咬,右手迅速一转,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手腕使劲,便直直向苗芷晴刺过去。
他这一剑刺得生猛迅速,几人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眨眼之间,云恒的一剑便已经到了苗芷晴的喉间,只是幸好,他手劲一松,停留了下来,只稍稍擦着苗芷晴的脖颈,双眼怒目一睁,厉声道:“休得再胡说,否则,我定杀了你。”
苗芷晴被云恒这一剑吓得后退了一步,眸中已经有了几分踟躇,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君亦,喉间翻滚了一下,又重新看向云恒,定了定神色,一点也没有要否认自己话的意思。
秦阮昕看着那似乎下一秒就要刺破苗芷晴喉咙的剑尖,心中抑制不住的担忧,她右手紧握,生怕苗芷晴再说出些什么来彻底激怒了云恒,心里头已经在想若是打起来要从哪个地方开始突破。
可苗芷晴却偏偏虎上拔须,深吸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那脸上的神采,让秦阮昕觉得,她似乎现在才真正开始认识她。
苗芷晴说道:“宫主,你不过只是在逃避事实而已。”
“哈。”云恒大笑一声,明明是肆意的笑意,可是听来却是渗人的冷意。“笑话,不过只是靠着一瓶药粉,便随意臆断几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你的话,能有几分真。”
“那么宫主你呢,你所觉得的莫凌嫣的死,不也只是靠着赫连羽的几句话吗?难道,就值得相信?”
“你!”云恒眉头紧紧颦了起来,那个时候因为莫凌嫣的死,他确实已经乱了分寸,赫连羽告知他的事情,他虽然确实暗遣翊云宫的人查探过,可是并算不上是深究。况且。在玳皇宫里的事情,若只是简单的探查,赫连羽想掩盖并不是难事。
黄泉碧的毒。是他亲身经历,这解药,他也是再熟悉不过了。凌嫣为了炼制它出来确实日日深陷其中,花费了许多的功夫。
只是,饶是如此。饶是只是猜测,饶是证据并不完全,他也依旧接受不了苗芷晴所言的凌嫣是因他而死。
他最爱的女人,他倾尽一生想要去保护的女人,他为了她可以上山下海,可以放弃所有。可以杀了天下人。
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她却是死在自己手上。
云恒想到这。脸上的神情已经很是阴霾,他看着苗芷晴,心中又悲又气,偏偏这女人眸中的笃定却像是恶狠狠得在告诉自己。
云恒,你。就是凶手。
那个捻着一把书香扇,轻点足尖。便是一曲倾城舞的女子,那个只簪着玛瑙簪,一头青丝随意披着饶是被风吹乱却也是绝世无双万人独叹的女子,那个爱你爱到可以身死,你爱她同样可以如此的女子。
却真的,是因为你才香消玉殒。
云恒大吼一声,终于再难抑制自己的杀意,手上使劲,便向着苗芷晴径直刺过去。秦阮昕一惊,足下已经向云恒处迈上一步。只是,身后的云岩却也是一动。秦阮昕不得不收回脚步,手上的剑转势依旧向云岩逼近,让他不得动弹。
一旁的楚君亦见势,手腕一转,手上的石子便直接出了手。先行一步稍稍挡住了云恒的剑势,云恒剑一歪,苗芷晴便抓着空隙迅速逃离开来。
云恒一脚上前稳住剑形,下一剑又是蓄势待发。
楚君亦自也不再犹豫,提剑便应对上前。只是几人都知,他的功夫自然是打不过云恒的。秦阮昕迫于身侧的云岩,没法上前帮着楚君亦,也只得冥神仔细看着打斗。
此时的云恒因为苗芷晴的话早已经失了他的心性,脸上青筋暴起,怒气溢于言表,全然不像他平时一般喜怒都藏着掖着,难以觉察。
莫凌嫣死的真相,对于他来说,确实太难以接受了。
苗芷晴心中也是焦急,手上的剑紧紧秉着,看着楚君亦和云恒两人站得水火不容,可却偏偏不知从哪下手去帮他。脸上的神情越发地焦急,喊道:“云宫主,你若是还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将这解药拿到其他的大夫去查,更可以去问赫连羽,当初玳皇宫里玳龙泽逼令夫人的事情,到底有无发生,还尚且难以定论呢。”
秦阮昕冥神,也说道:“你只那一首词便可知,母亲的心愿,不过是与您白首偕老。对于她来说,甚至可以为了你付出她的生命。赫连羽也定是怕你因此便丧心丧志,不再助她夺得玳权,才谎称母亲是被玳皇害死。”
秦阮昕说到这,冷笑一声,声音也大了几分,继续道:“赫连羽,她不过是利用你而已。您却因此深陷其中,不但迫害那么多宫中的人,还逼死了姐姐,害死了如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真的是母亲想要的吗?”
“是啊宫主。”苗芷晴也适时接道。“失去了那么多亲人,这么多年受着仇恨蒙蔽,可是这些,却偏偏都不是夫人想要的,她不过也只是想和您一家人,平平淡淡地在一起。就在这间小茅屋里头,这一生,都相惜相爱。只是,一切都错过了。”
苗芷晴说道后头,声音也黯淡了几分。秦阮昕心中也更是悲怆不已。一想到云霏霏,不知是因为他们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