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落罢,远处,一个女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她的身后,是提着剑的青凛,还有另一个男子,竹青色衣裳,手中也是紧握着长剑。
玳烁知道,她带着翊云宫的人来了,青凛没能拦住。
秦阮昕这一路赶来,在路上便不知受了多少的阻拦,她当然清楚,这是玳烁的人。
可是他越发拦着,她便越发地担心,害怕自己若是晚了一步,便会来不及阻止他。
她只才刚刚进了皇宫,翊云宫的情报便已经传来,玳义辰和玳习谨的兵马都已经被剿杀的剿杀,被收降的收降。玳彻的兵马更是被冠着反军的名义全数歼灭。
她脚下的动作更快,可是青凛却也出现来拦他。
若不是她还带着云岩,缠住了青凛,才让她有机会朝寝宫快速赶去。
可是怎知道,她这一路紧赶快赶,连休息都不敢耽误太长时间。
到了寝宫之前,还是晚了那么一步。
玳烁那一剑,毫不留情,就这么狠狠地刺入了玳彻的胸膛。又快又狠,甚至连鲜血都没有多少迸溅出来。
秦阮昕禁不住大喊了出声,那一剑,就如插在自己胸口上一样难受,让她痛不欲生。
她觉得,她周围所有的空气都似乎被抽空了一般,让她窒息不已。
她冲过去,用着她最后的气力,一把推开玳烁,终于两脚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她抱住玳彻,那把剑还插在他的右胸上,才刚刚片刻功夫,血迹便流了他一身。
秦阮昕堵住他的伤口,想要那些血迹不要再汹涌地往外冒着。她想要帮他拔出剑,帮他止血。
可是她的手颤抖着,心也颤抖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一遍一遍地喊着:“玳彻,你不要死,你撑住,我这就带你走。”
说罢,她便朝着身后的云岩吼道:“云岩,快!把宫里的太医都给我抓来。快啊!”
只是,云岩看着玳彻身上的伤。脚下却踟蹰着,谁都知道,这伤太重。根本救不活。
秦阮昕却依旧不依不饶,她抱着玳彻,握着他的手,说道:“玳彻,你撑住。一定能治好你的,宫里头还有那么多太医。对了,我还认识一个神医,我的脸也是她治好的。你这伤,一定也没问题的。一定……”
她说道后头,语速已经越来越快。玳彻却颤抖着手,反握住她,唇角使了使劲。费力地露出一丝笑意,他说道,声音里都嘶哑着,音调更是低沉不已,似乎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气力:“姒儿。没、没用了,你不必强求。”
“玳彻。你不会死的。都怪我,都怪我来晚了。”秦阮昕狠力地咬了咬唇,一丝血腥味便在唇瓣边溢出来。她摇了摇头,使劲地抑制住自己不由自主的颤抖。
玳彻却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眉头却微微地颦着,胸口的疼痛还在一抽一抽地折磨着他。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眸光终于不再追随别的男人,她眼中的担心也终于只因为他一个人。
多久了?姒儿,从战场一别,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见面了?
天知道,这么久来,他对她有多么魂牵梦绕。
幸好,他们还是见面了,他的姒儿还是一样的明艳动人,脸上的疤不见了,穿着一身男装更如从前在战场上一样,刚毅坚勇,英气十足。
较之从前,更是风采万分。
“姒儿,能再看见你一眼,真好。你知道吗?我、我想你了。”
玳彻说着,用着他最后的气力,只是仍然有些断断续续,说到后头,更是抑制不住咳出血来,脸色更加地苍白,眼皮都已经无力起来。
秦阮昕心中更是着急,急急说道:“玳彻,你别说了,别说话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治好你。”
“姒儿。”玳彻却不听,仍旧说道,一字一句异常地清晰。不知如何,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胸口的疼痛也不再那么剧烈,反而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死,对于他来说,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
只是,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眼前的女子。
只是他知道,她如今已经是翊云宫的宫主,有了翊云宫的庇护,他也稍稍能放下心来。
“姒儿,我知道我要死了,你别难过,你、你一定要好好的。这一生,我没能早些遇见你,只望……只望来生,我……”
玳彻看着她,眸子依旧像每一次一样,充满了深情和疼爱。
秦阮昕知道他后面的话是什么,可是她却没能亲耳听着他出来。
玳彻,他还来不及说出自己心中的话,便被一口鲜血打断。他终于气力全无,嘴唇无力地张了张,可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最后看了一眼他心中挚爱的女人,唇畔轻扬,闭上了他的眼睛。
姒儿,如果不能再陪伴你走下去,我也希望,我在这世上最后留给你的,也是笑着的我。
姒儿,你可知,你笑起来是绝美,可是,你却总不喜笑。
姒儿,如若可以,我多么想,再见着你舞一曲,你身姿轻盈,神情清雅,那样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
可是姒儿,我终于还是累了,接下来的余生,我只愿,他不会再负你。
秦阮昕看着玳彻,感受他的手无力地从她手上松了下去。她的喉间一紧,一声干哑地不像话的“玳彻”瘪瘪地出了口,低沉的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她深深地抽了一口气,想要抚慰胸口无力的窒息感,可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