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着那些摔碎的瓷片,却好似看到了曙光一般,右手撑着仅存的力气抓起碎瓷便向自己左手狠狠一剌。
她手上的气力不多,可是这一下下去,手臂上也立马见了血,疼痛感伴着血液流出,弥漫开来。
秦阮昕被这痛感一激,意识也清醒了一分。扶着桌子腿坐起了身子,看向了眼前的男人,说道:“你别过来。”
顾骋见着她毫不犹豫便将自己手上划出了血痕时,便已经停下了上前的脚步,心中的欲火冷下了些,眸子也紧紧凛了起来,看着秦阮昕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秦阮昕身上虽还是没有多少力气,但到底较之之前,好上了些许,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呼吸,说道:“我说过,如果你非要我做你的女人,那我只有死。”
她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几乎要用劲了她全部的力气,从牙关之中狠狠地咬了出来。
只是才一下,欢宜散的药劲便又上来了些,她体内的燥热感刚刚消退了些许却又挣扎着弥漫开来。
她毫不留情,右手一抬,又在左臂上划上了一道。
这一道,更是比之前再上了几分力,血离了束缚便“呲呲”地往外冒了出来。
强烈的疼痛感像秦阮昕袭来,意识终于全然回来。
顾骋却被眼前的女人惊了一分,脚下往后退了一步,急急道:“阮儿!我不上前,你放下手中的碎瓷。”
秦阮昕自然不会依,只是看着顾骋狠狠道,声音也激动了起来:“滚出去,立刻!”
顾骋却没有动,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说道:“可是阮儿,你中了欢宜散,若是不行人事,必然会充血而死。”
秦阮昕听着,却毫不在意,嗤笑了一声,说道:“死便死,又有何惧,但若是被你碰了,那才是生不如死。”
秦阮昕话音刚落,顾骋的身子便只觉得狠狠地一抽,她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插在自己心上。
他摇了摇头,眸子里头几分悲怆,几分怒气,说道:“秦阮昕,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可耻吗?”
“是!”顾骋才刚刚说罢,秦阮昕便立即应道。“在逸林里头,你毫无人性,手段狠辣杀了苏墨和李询,毒害逸林中人。如今又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逼我就范。顾骋,你在我心中,从来便是这么卑鄙可耻之人。”
“你……”顾骋拽紧了拳头,撑着一旁的桌子,说道。“你以为玳烁的手段又比我高明得了多少,可是为何你却会喜欢上他。”
顾骋说着,也不等秦阮昕回话,便兀自地笑出声来,他将左臂上的衣袖往上一撩,露出自己手臂上那四道盘旋恶心的伤疤。
长长的四道,印在了他左臂上,只看这伤好后的模样,也知道当初刻下的时候,是用着多大的劲。
他脸上仍是嗤笑的表情,将伤疤朝向给秦阮昕,看着她说道:“难道我为你做的不多吗?你看看这些伤疤,都是因为你才留下的。可是我却一心不肯让它磨灭,它们刻在我的手上,就像你刻在我脑子里一样,我舍不得抹去。
秦阮昕,你以为这世上只有玳烁和楚君亦他们记得你吗?我也记得你!在遂城,我护着你,在大野国,我马不停蹄便跑去救你。
我多么欣喜我可以在所有人之前找到你。
秦阮昕,你以为,我为你做的会比他们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