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楚军都未攻城,叶城中军士防备也未松懈,但秦阮昕看得出他们是有些欢喜的。
战争,如果可以,谁愿意要战争。
秦阮昕发现受伤第二日玳彻就派了四千亲兵出了叶城,她没有过问,她相信玳彻,他要做的,便是不做不可的。
休战两日后,楚军接连的也有进攻,但是明显的没有之前那番战意,每次进攻时间都不长,两方伤亡也都不大。到了第八日,援助禹城的十万军已经有五万先行军到了叶城。禹城的情况如玳彻猜想,蛮夷军退得很快,张统领恐叶城危急,禹城仗未完全结束,便派了五万先行军快马加鞭赶到叶城来,如此玳军军气更是高涨。
秦阮昕伤好得差不多,身为副统领,她不能休息,仍然每日守在城墙上。
这一日,探子来报,左向山道闯入一路军队,打着玳的旗号,楚静王楚君亦与司马慕璃领兵往山道而去。
秦阮昕知道,玳烁到了。
玳彻下令柯衍率兵前营继续作战,只领了一小路亲兵往山道行去,秦阮昕犹豫了一下,还是策马跟了上去。该逃的逃不了,不如明了些来。
因为是山道,两军带的兵都不多,秦阮昕到的时候,两军并未交战,楚君亦一身暗黑色铠甲,策马走到前头,肃肃与玳烁相对。秦阮昕穿着一身暗红色铠甲,很容易就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玳烁,他仍然是他一贯的样子,巍然傲领,意气风发,堪比日月,永远都是人群中最醒目的那个。他就待在那,什么也不做,就可以掩了周围所有人的气场。
相比他的傲然,楚君亦便显得清冷孤傲的多。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无论是穿着暗蓝色衣裳时的静影沉璧,还是月牙白长袍时的淡雅冷傲,或者现在,一身戎装,仍然掩不了他的气质。
他如松如柏,如山石如静水,如莲之高傲竹之清雅,如海川之静博沉影,万千世界各家花火不过都是为了更显他的静雅风华。
楚君亦,你的伤快好了吧。
玳烁,好久不见,又分别已有半个多月了,是否我们,注定要如此分分合合,难成佳缘呢?
秦阮昕紧跟玳彻后头到了军前,玳烁率先策马过来,只盯着秦阮昕,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清,是一种让人望之却会生惧的笑意,他策马过来,很随意地道:“秦安副统领,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见过玳三皇子。”秦阮昕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不悦,却也只草草回话。
玳烁却是不肯罢休,又继续道:“远在宫中就听闻叶城出了个草莽英雄,以少胜多,堪为奇话。想来叶城是保得住,只是本皇子向来爱才,伤势见好,便急于奏请吾皇,望来看看是哪位英雄救叶城于危难之中。如今见得,竟是故友。”
玳烁的话在秦阮昕听来句句嘲讽,禁不住心中有了怒气,道:“属下不才,只是见不得叶城遭小人迫害,见不得人妻离子散,残害兄弟。”最后四个字秦阮昕句句如珠,直指玳烁。
玳烁听出了秦阮昕的话中有话,却是笑道:“秦副统领这话有错,两军交战,国土之纷,帝位之争,哪还会有兄弟二字。何况,防敌于未攻,这五个字是秦安副统领教与本皇子的。哪怕玳楚不交战,也作不得兄弟相看。”
秦阮昕冷笑,防敌于未攻,玳烁如此用计只是为了先下手为强除了玳彻,哪找得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我又何时教过你。
玳烁见秦阮昕不语,又笑道:“秦副统领可还记得当日对弈,虽已久远,本皇子却记在心上。棋如其人,这其中道理还是副统领教的。”
对弈?秦阮昕皱起眉,想起当日她自己对玳彻的一句笑言:“你自谦什么,就你这个打法,还只输了六子,真是难得。烁攻势太强,你却只管守,若是多有几分攻势,只怕烁是斗不过的。”
若是多有几分攻势,只怕烁是斗不过的。
原来如此,原来罪魁祸首是我,是我的一句话逼得你这么早早下手,对付玳彻。秦阮昕苦笑,玳烁啊玳烁,你是要陷我于何种境地。
秦阮昕看了看玳彻,他却是一脸的了然神色,像是早已知晓,秦阮昕却更感愧疚。
这边都在沉默,楚君亦的马蹄声却远远传来,三人皆侧目看去,只见楚君亦与司马慕璃、亦雨三人策马过来,亦雨大声道:“秦安副统领,静王仰慕你军才,可否就近说话?”
秦阮昕微微皱眉,莫不是认出了自己,又看了一眼玳烁,也是眉头微皱,楚君亦的暗卫之前跟踪过她,这事玳烁应是知道的。
秦阮昕未动身,玳烁却率先骑马过去,秦阮昕也只好跟过去,示意其他人莫要上前,只仅仅玳烁、玳彻、秦阮昕三人慢骑了过去。
六人骑马至一旁的山道上,避开了两军军士,刚走近,玳烁便率先道:“楚静王,久违了,想不到秦副统领竟得静王赏识。”
楚君亦轻笑回应,说道,却是朝着秦阮昕:“素问秦副统领是全才,有个疑团想请教,一翁重病,或冰或烫,如何治?”
秦阮昕会意,知道楚君亦是认出了自己,这重病的翁自然指的就是他自己。秦阮昕当然不会道出青芷之事,便只轻笑回道:“青可治,出于蓝而胜于蓝。”
楚君亦和秦阮昕战场会见,迫于身份打着哑谜,却让不知情的三人心中更加疑惑。
尤其玳烁,疑惑之外更是烦闷,这女人,前几日还说不会离开自己,过几日却私自逃出宫,藏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