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昕听着宫女口中对那皇帝三儿子的称赞,暗笑一声,这宫中的你争我斗暗潮风涌,倒是造就了不少人。
她其实知道她可以靠着那皇帝三儿子对这身子的情意在这皇宫中先安身下来。
不过,她却也清楚。这身子原本的主人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她身上这伤落下的时候,可不是用着要留下人命的力度。
她不懂宫廷规矩和禁忌,更不知要迫害她的人是谁,留下来便只是一个任人鱼肉的境地。
不管如今形势如何,身在何地,活下去是必要的。
她需要尽快在这宫中先找个落脚地,再想如何逃出去。玳皇正是病重之际,这三儿子不会大张旗鼓地在宫中寻一个舞姬,她也能多几天行动的时间。
三天过得快,秦阮昕手脚也快,仔细观察了那些宫女的打扮和衣服,将这云姒儿的一件桃粉衣裳改成相似的样式。又自学梳着那丫鬟的髻,即便还是会有些不同,但若不仔细看,并不能看出分别。
这个房间在二楼,门口守了两个侍卫,窗外时不时也有侍卫走过,十人一队,一刻左右经过一队。
秦阮昕琢磨着时间,将床单衣物系上长条,连了两层楼高度。趁着侍卫离去的间隙,开了窗户,将长带系在栏上扔下去,然后顺着柜子翻爬到房梁上。
一刻不到,几个侍卫冲入房内,扫过几眼,便又齐齐跑出去,立马窗外便一阵阵脚步声。
秦阮昕这才几步从房梁跃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嫣然一笑。
这里的人当真不聪明,不过小小的把戏便全引了开去。
她将几样值钱的首饰塞入腰间的荷包,选了一支利落尖厉的玉簪子插在头上,这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
这里似乎还有着从前主人的气息。她深呼了一口气,这两天她总是会想到一个问题,她跟云姒儿之间,如今到底是算谁借着谁赖活着。
但不管是如何,她今天迈出了这个房间,以后也必要走出云姒儿的宿命。
她秦阮昕,不是认命的人。
她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秦阮昕挑了一条人少的道,学着丫鬟的小碎步走在这一道道回廊之中。
秦阮昕自嘲地笑笑,来到这倒也全不是坏事,至少这古代宫中景象,这雄伟宏大的四方金刻宫殿,这九曲蜿蜒的精雕朱色回廊,这四顶飞翘的细铸刻龙飞檐,这幽深宛转的翘顶红墙宫巷。
还有这些细眉俏眼的宫女,这秀丽细致的宫服,这些活生生的场景有谁能像她有这样的福气亲眼见着。
秦阮昕穿过一条宫巷,走了十来步,前方便转进来一个宫女,拿着一个食盒,脚下匆匆,在这宫中落单的宫女可不多。秦阮昕一笑,猎物来了。
她将袖间的面纱拿出来,蒙上脸,从发梢抽出那支玉簪子,侧身躲到一旁的宫门外。
只待那宫女走近,便迅速侧腿一扫,那宫女躲闪不及,踉跄几步。秦阮昕顺势闪到她身后,一手蒙住她的嘴,一手玉簪子便已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秦阮昕将她拖到一侧的宫巷里,厉声说道:“你若是喊,我便直接刺下去。若是不喊,便眨两下眼睛。”
那宫女眸中尽是害怕的神色,也不敢动弹,只迅速地眨着眼。
秦阮昕松开蒙着她的嘴,那宫女也不敢高声,眼眶里已经泛上了泪珠。
秦阮昕压低了嗓子说道:“速速将这宫中各处……”
秦阮昕原想从这宫女口中了解宫中的情形,却没想到后面的话还没出口,身旁便已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这宫女便如抓着救命草一般,“啊”了一声叫了出来,秦阮昕虽然手快,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打晕。可是那声“啊”即便干瘪,还是发出了声。
秦阮昕皱了眉头,听着声音,那群人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她迅速将宫女藏到了宫门后,扯下自己的面纱,几步走到了宫巷前。
不过一瞬时间,那一行人已经走到她跟前,有宫女有侍卫,打头的男子和那三皇子稍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这男子第一眼便知比那三皇子温顺得多,虽也是金衣锦带,一身贵装,但穿在他身上却仍是和顺得很,不像那三皇子般戾气十足。
那一旁的侍卫走上了几步,似乎是要询问秦阮昕,她也迅速地在脑中编了一个谎。却不想那打头的男子却拦住要上前的侍卫,尖顶鹿皮靴子走到了秦阮昕眼前。
秦阮昕抬了头,刚好撞入那男子的眼帘。
惊疑。这是秦阮昕在他眼中看到的第一反应,那唇中似有什么话要溢出,又被生生咽下。
她深觉不妙,这男子必定认识云姒儿,脑中正想着应对之策,男子却突然唇角轻扬,一丝笑意溢出:“这个时候遇见你,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声音不大,秦阮昕却字字听得清楚,只是这话中意思却不甚明了。她还正疑惑着,男子却不再看她,眼神飘到她身后,越发得意味深长。立马又正了正身子,径直越过她向前走去。
秦阮昕最后瞥了一眼那男子,压住心中的疑惑,那宫门后的女子已然晕倒,也问不了什么。她知道此地不可再留,只好快步离去。这云姒儿的绝世容貌,只看过一眼便定能记得,她确实有些疏忽了。如今只得更加避着来往的侍卫宫女。
秦阮昕走了约莫一盏茶时间,挑了一个人少的宫苑进到里头,这宫苑安静得很,她躲到角落的树后,决定先在这里头下手。
还没一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