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大亮,就听说一直昏睡的娄蜜醒了。
娄阳知道后,心内愧疚,那日黑洞里的情形再一次袭入脑海,放下书后,他朝木官家道:“命人把上次固lún_gōng主送来的灵芝血燕炖好了,送过去给二小姐。”
“是。”
萱蜜园里,几个丫鬟都提心吊胆的,各个低头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几个年长的嬷嬷立刻让人去请了大夫,骇着脸心惊地看着娄蜜张牙舞爪地撕扯帷帐。
万宝儿进来就见娄蜜如此,心里头一震,观娄蜜好似失心疯一样,双眼泛红,一味若小兽一样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样子看得人心惊。
“这是怎么了?”万宝儿靠上前去,不料娄蜜却是尖叫了起来,呜呜地大喊,“滚,给我滚!”
她跳下床,把桌布一扯,一时间屋内狼藉一片,汤羹米饭粘在地上又经她用力一踢,灰黑粘稠的很是让人头疼。
万宝儿深吸一口气,上次回来蜜儿还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
娄蜜往后一退,恶狠狠地瞪着大夫,道:“出去!”
“蜜儿,这是我们相熟的大夫,快让他给你看看。”生怕娄蜜出了差错,她不敢让娄蜜胡来。她目前就只有蜜儿一个孩子,绝不能有一分差错。
挣扎之间,娄蜜被大夫用银针制住,只一双赤红的双眼转动地厉害。
大夫诊断后,摇头道:“受了刺激了,心神亦不定。我开几副安神的药给她喝。你们莫要刺激到她。”
刺激?那次回来确实没什么事的啊?
大夫走后,娄蜜好似安静了下来,吃了一副药,竟也就坐在桌前,盯着下人忙活。突然,她尖叫了起来,如同炸毛的狗一样,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给我衣服啊。”
几个丫鬟一愣,这大夏天的,不是穿地挺厚的,为何还要穿?
“听到没有,给我衣服。”她死死盯着门外一人,见丫鬟们不听话,她怒地推到一个丫鬟,朝床上奔去,豁地放下床帏,大声叫着,“不要过来。”
娄阳正和万宝儿一同进来,就听到这话,更见娄蜜躲到床上,他惊道:“蜜儿?我是爹爹啊。”
娄蜜摇了摇头,双眼再次泛红,竟是充斥了恨一样,朝外头大叫道:“滚!”
娄阳面色一变,刚听万宝儿说以为只是夸大了,没想到真这般严重,就连爹爹都不认了。
天知道,娄蜜最为骄傲的就是她是娄阳的嫡亲女儿,是娄阳唯一疼爱的掌上明珠,让她亲耳听到那雷劈般的事实,她好似什么都不是了。便是最信任的人,好似都在利用她。
没有人知道,这个事实让娄蜜彻底地改变,便是万宝儿也无法彻底拿捏住她的未来。这亦是后话。
蓦地,帷帐被拉开,那张极为熟悉的脸出现在娄蜜的眼前,娄蜜握紧双手,竟是胡乱抓打了起来。
一时间,一个屋子窒息一般静了,轰然炸开了,几人马上抓住娄蜜的手,苏嬷嬷不敢看娄阳此时黑沉的脸色,这会儿生生压下娄蜜的手都觉得力不从心。
万宝儿的眉头皱地更深了。她朝娄阳看去一个极为委屈的眼,下一刻神色却是一顿,停在了娄阳那微微张开的衣襟上。
那是一截水红色的鸳鸯肚兜,上头的丝线极为平整,好似那鸳鸯真的戏水了一般。
“这东西是什么?”危机感上来了,她立刻素了脸色,一把抓过娄阳胸口的那肚兜。隔着两寸远,一股极为曼妙的香味袭来,万宝儿青着脸,拳头几乎都要握成石头,“我说这东西哪里来的?”
想起昨日他一天不在家,也没有上早朝,难道是去……
可是她管地极严,他亦不上青楼,这到底哪里来的?难道是这几日在相国寺?
思及她日日为他谋划,为他辛劳,他却在外头沾花惹草,竟然还把这脏东西放在胸口,真是……
“娄阳,你对得起我?”
娄阳一愣,见那红肚兜极为娇艳,鼻端还有那特殊的香气,男人天性,他还顾不得回答万宝儿的问题,就先想到自己有了哪门桃花运。尤其是那股特别的香气,似乎哪里有过?
这东西又是怎么到自己身上来的?想起昨日在书房看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难道有女子入了书房?是什么人?
见万宝儿脸色青白交加,他忙道:“定是昨日经过的时候那放荡姑娘塞入怀中的!”
他语气带怒,面色更是无辜,不由得让人信了三分。
万宝儿盯着他瞅了好一会儿,才让人递进来一个火盆,把那肚兜往火盆一丢,只见那活灵活现的鸳鸯被火吞灭,可惜了一幅鸳鸯戏水。
该是药效作用,娄蜜睡过去后,娄阳也出了萱蜜园,一路上,那香味好似梦靥了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庞璇,久久挥之不去。
前头,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声音清脆坚定,言语中有两份温柔靡软。
“恩,白太姨娘的药膳准备好了就送去吧。”
只见洪娘子朝两个婢女说了这话,就朝这走来。
洪娘子心里头有事,想起昨日在温泉暖室洗澡就丢了肚兜,到底是谁拿了她的肚兜?这事可不能传出去,否则她一个新寡娘子,怕是活不成了。勒令了两个丫鬟不要乱说话,但她太明白了,这府里何时能有不透风的墙,要早些为自己留后路才是。
只顾着思考的她没注意前方的娄阳,一个趔趄撞了上去。
一股特别的香味顿时冲入鼻端,娄阳定了定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