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注意到男人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在他身边叫了好一会儿,男人只会温声说:“会会,你要什么?”
薛瑾微怒,我要能说出来,还会学猫叫啊!
过了好久,男人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夹了一筷子菜,要往小碟子里放。在那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落到碟子里之前,薛瑾突然发力,跳了起来,咬走了菜!真好,真好!
男人哭笑不得,会会越来越精了。他一时来了兴趣,端过来半盘糖醋鱼,用筷子夹着来逗会会。
薛瑾腹中饥饿,吃的极快,过了一会儿,饥饿感不大强烈了,她无意间瞥见男人的表情,才意识到对方是在逗弄她。她心里有气,但吃人家的嘴软,虽然愤懑,她也只是冲他喵呜喵呜叫了两声,迅速跑开了。
她身后是男人沉闷的笑声。
薛瑾的脚步猛地一停,直立起来,一步一挪地往卫生间走去。饭后洗漱,这是她需要考虑的头等难题。
至于那个男人,他取笑的是一只叫会会的猫,而不是一个叫薛瑾的女生。所以,他笑他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吗?人生,呃,不,猫生就该洒脱些。最坏的结果是变成猫,难道还有比这更坏的吗?
仗着身姿轻盈,她轻松地跳上盥洗台,环视四周发现并没有适合她的洗漱用品。太抠门了,连一次性牙刷都不准备!
感应水龙头的水淋了她一爪子,她一激灵,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强忍着不适,她将脑袋凑到了感应水龙头下面,被淋了满头满脸的水。
冷!
没有给猫用的毛巾,她抖了抖身上的水,跳下盥洗台。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流畅到了极致。等到一整套动作完成,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猫性占了上风。
她盯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猫,毛纠结着,湿漉漉的。她用爪子拍了拍镜子,冰冷坚硬。
真的要做猫吗?似乎没别的选择吧?做一只家养的,不必流浪的,有吃有喝有住的猫,应该不算是多么严重的惩罚吧。
她该知足了,只是惩罚,而非系统一开始所说的抹杀。她该知足的,可她心里着实不痛快啊!下次,下次一定要好好的,完成任务。
等到男人吃罢饭,收拾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他才看到会会直立着后腿,僵硬地走到沙发边,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沙发看了好一会儿,歪歪脑袋,跳上了沙发,寻个舒服的姿势,盯着电视机发呆。
他心里觉得好笑,这猫知道他在看什么吗?他也是闲的发慌,随手换了一个频道,正在播放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
薛瑾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转过头去。
他突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连忙换台,自言自语:“会会能看懂?”
薛瑾趴在沙发上,不再理会他。这个男人只怕是太寂寞了,这得无聊到什么地步,才会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电视逗猫啊。
很快,她对这个男人就生不出同情心了。他傻儿巴叽地拿着一根逗猫棒在薛瑾面前晃来晃去:“会会?会会?”
薛瑾真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逗,逗,逗,逗个毛线团啊!她除了外形以外,哪里像猫了!他见过这么聪明的猫吗?
语言不同,没法沟通。薛瑾高贵冷艳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跳下沙发,不跟他玩儿了,睡觉去!
男人在她身后闷笑,笑了一会儿,他收敛了笑意,抚着茶几上的相框,轻声说道:“你还好吗?”
空荡荡的客厅里,回答他的只有电视上的声音。他叹了口气,摩挲着照片中的人影:“会会都老了呢……”
薛瑾不知道,她的这具身体在主人眼中已经属于老的行列了。
这一夜,她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拥有猫一样的睡眠,相反,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开始,是不知道要保持怎样的姿势才能舒服地睡着,是卧着还是趴着?尾巴要怎么放……从没有做猫的经验,她不得而知。
一直挨到后半夜,她才沉沉睡去。可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或许是系统不想她太安逸,给她看了许多东西。她看到李真彩对许立客套疏离,在陈锦伦面前拘谨羞涩;她看到钟意终于离开周成宇,等到她的另一半;她看到高大牛和田荷花后来的种种……
她的脑袋痛得厉害,再也睡不下去了。
梦里的一切是那些世界的后续么?她不知道,她每到一个世界,在与任务对象肢体接触后,就会获得原主的记忆,可她并不清楚将来会发生什么。没有目标,没有提示,连系统都是放养政策,留她一个人在那个世界苦苦挣扎。甚至有时候,假如不是任务明确,她都会误以为她是单纯的穿越了。
如果真如梦中所想,她走后,所有的一切都在继续,原主最终是回来了。不是侥幸,不是设想,而是事实。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也改变了原主的既定轨道,错乱了原主的人生?
她想起李真彩为错失三年记忆而遗憾;钟意倒是有那两年的记忆,可在她心里,她的身体是被外界的灵魂占用了两年;田荷花以为那一段时间自己变得奇奇怪怪,不像自己……
一直以来,她下意识地逃避,不去思考她的介入都为别人带来了什么,每一次穿越,她做的都是自己,不是李真彩,不是钟意,不是田荷花,都是她薛瑾。她虽然偶尔也曾想过她离开后会怎样,却不曾去想如果原主还在,会是怎样。
三次任务,两次成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