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捏起酒壶,轻轻的抿了一口,叹了口气,说:“棣哥儿,你不是一般的孩子,祖父知道,你从很小就表现出来跟别的孩子不一样,这几年跟着你父亲在西北历练,可以说,你的成长,是京城很多公侯之家的孩子比不上的。”
许棣笑了笑,说:“祖父,祖父,自家人,就不用这样夸奖了。”
侯爷笑着说:“我还就喜欢你这有事情当面讲,而且讲话还能够拿捏分寸,棣哥儿,祖父觉得有你这样的孙辈,真的是荣幸之至。”
许棣说:“祖父,您看您,这才一口酒呢,这就上头了吗?咱们不是说我大伯吗,您怎么一个劲的说我呢?”
侯爷叹了口气,说:“你这个大伯呀,就是年轻时候历练的太少了,心地纯善,容易被有心人挑唆误导,不过好在他既有疼爱他的祖辈,又有贤明豁达的娘子,你大伯这里呀,翻不出什么风浪的,你老祖母还有你大伯娘都派人跟着呢,就算是有心人想要利用他,也得看你老祖母还有你大伯娘愿不愿意啊。”
许棣听了,皱了皱眉,说:“祖父,这样处理不好,有心算无心,还是得让大伯知道咱们侯府现在的危机,让他该远离一些人就得远离一些人才是。”
侯爷说:“你大伯这个人,虽然是府里的世子,可是能力不是那么强,为人呢,又不是多么的果敢,有些事情,让他知道了,反而害了他。”
许棣说:“祖父,我知道您在害怕什么,可有些问题,不是你去回避它就能够不发生呀,我觉得您跟老祖母还是得跟大伯好好的谈一谈,最起码得让大伯知道咱们侯府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风雨飘摇的局面,咱们藏着掖着的那些事情,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能够成为很多人打击咱们的靶子,而且,玉园要在咱们这边出了事,到时候咱们就是浑身都是嘴都说不清楚,除了以死谢罪,估计是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了。”
侯爷听到许棣的话,捏着酒杯的手一下子就顿住,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许棣,许棣看到侯爷的目光,说:“祖父,我说的是真的,不管是玉园还是祝姨娘的事情,甚至是芍姑姑的事情,您说,哪一样不是能够捅破天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家真要被有心人拿着这些事情算计了去,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呢,也不知道会有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许棣有着原身后面二十多年的记忆,自然是知道,当初这侯府还真的是让祝姨娘得了手,许荛一家三口出事之后,老夫人受不了打击,中风偏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侯爷那边呢,被祝姨娘的人手陷害,丢了爵位,侯府江河日下,老夫人去了没几年,侯爷就跟着去了,许棣觉得侯爷应该是被人暗害的,只可惜那个时候侯府里面很多事情乱七八糟的,许棣作为家里很不受重视的一个已经死去的庶子的孩子,还是个父母双亡跟自己的妹妹在这侯府讨生活的人,很多事情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
许棣也是曾经仔细的想过那些事情的,只可惜想起来的不是很多,那个时候许棣因为瘸了一条腿,不能继续进学,家里呢,也不安排他去做什么事情,就只能是领着府里那一份微博的月例,艰难度日,三十多了都没有讨上老婆。
许棣根据现在的一些事情,觉得侯府那个时候应该不单单是被祝姨娘害的,应该是还有别的一些人下的手,只可惜许棣不清楚,下手的原因估计是因为侯爷积累的巨大的财富,祝姨娘呢,害了许荛一家子一个是因为许荛考上进士,再就是因为许荛的长相,许荛越是到了年纪,越是跟吴氏的胞弟相像,也就是吴氏的胞弟一直在南方的学堂里面,好些年没有会过京城了,如果两个人站在一起,要说两个人没有关系,别人是不会相信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侯府许家是许芍的娘家,娘家倒了对许芍没有什么好处就是为了许芍,祝姨娘也得盼着许家好,只可惜,就是因为许荛的相貌性情甚至是才学跟吴家当年的探花郎如出一辙,祝姨娘没有办法,只能对许荛痛下杀手。
现在呢,祝姨娘已经没了,许家呢,简在帝心,特别是许荛,虽然只是个五品的同知,可是许荛真正的走上仕途才几年的时间?整个国家有多少的有品级的有实权的官员那是有数的,想要在这些人中间突出重围有所建树被皇上青眼相加是很不容易的,但是许荛做到了,他从河西起步,从一个小小的县令做起来,拼着性命,把一座小小的县城用几年的时间建成成为大梁一道牢固的保障,这是非常的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许荛做的事情,明面上大家只看到了许荛的升迁,但是暗地里,几位皇子,甚至是几位皇子的拥趸者,却知道,在建设河西县城这件事情上,几位皇子是出了血的,也是因为如此,不管是侯爷,还是老夫人,甚至是许棣,都是战战兢兢的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还得随时的注意一些别人的动向,可是现在呢,有人要把世子作为突破许家的突破点呀。
侯爷捏着酒杯,沉沉的思索半晌,对许棣说:“你在这里吃饭,我去你老祖母院子里看看。”
看着侯爷急匆匆的背影,许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许棣其实很能够理解侯爷的心情的,世子仅仅只是占着一个嫡长的名头,才做了世子之位,其实世子才能不是多么的好,要不然也不会止步于一个举人的名头了,听说就是这个举人的名头还是吴家当年的探花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