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过完了,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草原上的草枯了,牲畜们没得吃了,草原上的人就该过来骚扰了。
每年都会有那么几次不大不小的战役,所以,不管是雁门关那边,甚至是河西县这边,再远的还有这一道边境上面的几个关隘,几座边城,那都是开始做好过冬的准备了。
张兆慈看着偌大的县衙,说:“我觉得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这里就是那些人的攻击目标,路嬷嬷,您觉得咱们有没有在外面再置办一套宅子的必要啊?”
路嬷嬷说:“这个倒是没什么必要的,县城就这么大,真要把雁门关给攻下来了,那来的一定就不是一般的小股敌人,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藏在民房里面,也是不安全的,估计就得提前让咱们撤走。”
张兆慈一个劲的点头,路嬷嬷说:“不多咱们倒是可以弄两个地窖,不拘是藏一些贵重的东西或者是粮食呢,再不济还能藏点菘菜萝卜。”
张兆慈笑着说:“人家说的真是有道理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这没有自己过过日子,还真不知道这样呢。”
张兆慈工作很忙,许荛呢,不光是工作时间稳定,还有寒暑假,家里买菜做饭的事情一般都是许荛做,别看张兆慈结婚都要往三十个年头上数了,你让她去菜市场买菜她都不知道要怎么买。
张兆慈说:“嬷嬷,既然要做,那咱们就赶紧做起来,我也不懂这个,您看你就受受累,帮着把这事张罗张罗怎么样?”
路嬷嬷是很喜欢张兆慈的利索劲,但是看到她一心只想要忙活自己的医术,什么都不想管的样子,一阵的心累,被人尊敬是一回事,可是可是,怎么就觉得这么憋屈呢。
结果,第二日都还没有张罗起来这事呢,许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大概是因为一路上风餐露宿,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但是底子不错,饶是如此,还能让人觉得是一位很儒雅的人。
张兆慈去了前厅,看到来人,仔细地端详之后,一阵的惊喜,喊道:“三哥,三哥,真的是你吗?”
来人笑着说:“小妹,真的是我。”
张兆慈眼圈接着就红了,一把拉住来人,说:“三哥,这么多年你们都去了哪里啊,我就是想要找你们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来人是张兆慈的娘家三哥,叫张兆枳,拉着张兆慈坐在前厅的座位上,笑着说:“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这眼泪还是说来就来啊。”
张兆慈擦了擦眼睛,说:“爹跟娘还好吗?三哥,大哥大嫂他们好不好,还有二哥跟小弟,当年你们把我嫁出去之后就都走了,到底是去哪里了啊?”
张兆枳笑着说:“你看你,怎么还是这么个脾气啊,容我先喝口水,定定神,再来跟你慢慢地说。”
张兆慈赶紧把放在桌上的茶碗往他那边推了推,看着张兆枳喝了一口水,又催着他赶紧说。
张兆枳没法,只能放下茶碗,说:“大家都很好,爹娘也都好,你成亲之后,我们就连夜离开了京城,先是去通州坐船到了海边,然后从海边坐海船去了海外的一个孤岛上。”
张兆慈说:“我就觉得你们应该是去了那边了,只是我一个内宅夫人,想要去找找看看也不能的,这十几年,真的是等的我心里难受极了。”
张兆枳笑着说:“咱们家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好在老天爷还给留了一条活路,当年大哥跟船出海的时候路过那边,家里出事之后我们想了好多地方,觉得还是那边比较适合咱们家里居住,就把家里人都带到那边去了。”
张兆慈说:“爹娘身体怎么样?”
张兆枳说:“那边的气候一年四季都是比较湿热的,其实真要说起来,那边还算是可以,你也知道,爹虽然看病不怎么样,但是他对于养生还是挺在行的,这些年,一直给家里做一些药膳,现在全家倒是都能够适应了那边的环境,身体还都还可以。”
张兆慈一个劲的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三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
张兆枳说:“咱们家其实一直有安排人在京城守着你,侯府目标比较大,也不敢去侯府找你,后来给传了信,说你们全家来了这边,我就赶过来看看你们。”
张兆慈可是知道,从南方的海岛来这边,可是万里之遥了,现在出门,不是坐船就是坐车,再不济的还能骑骑马,想要把这路程走下来,遭的可不是一般的罪。
张兆慈心疼的看着张兆枳,张兆枳笑着说:“我这一路上没怎么遭罪,咱们家的海船一直跑着,当年大哥二哥在外面行走的,咱们俩还有小弟也就是亲戚们认识,后面大哥二哥忙不过来了,我就帮着从南方的港口把货物往北边运送,这次也是碰巧了,就在余杭那一带,接着信之后,我就赶紧从那边出发,直接来了这边。”
张兆慈说:“好了,三哥,咱们先不聊了,你先去梳洗歇着,我让人去把你妹夫喊回来,晚上咱们再好好的聚一聚。”
张兆枳笑着说:“我那妹夫的酒量这几年可有长进啊?”
张兆慈说:“他就那样的人了,你还让他有什么长进啊?爹现在每顿饭还要喝两口吗?”
张兆枳说:“喝呀,他自己泡的药酒,午晚两顿饭喝两口,对了,老爷子给我来信的时候还专门派人给带了几坛子呢,我都给放在客栈了,待会你派人去客栈跟我的几个随从说,让他们把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