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棉的婚事不能大张旗鼓的来,府里最近忙的是许桃的婚事,许栀跟几个姐姐去看许桃,回来跟路嬷嬷说,觉得二姐姐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她跟几个姐姐都觉得,嫁人其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路嬷嬷问许栀:“那四姑娘去了没有啊?”
许栀说:“四姐姐没有去啊,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四姐姐了,五姐姐说成日里听不到四姐姐院子里有动静,要不是能看到有人进出四姐姐的院子,知道四姐姐还在自己的院子里,还以为四姐姐已经不在府里了呢。”
许栀叹了口气,说:“嬷嬷,我觉得人活着真不容易,您看,我们这个年纪,在府里成日里跟一帮姐妹一起,一起读书,一起学习,最大的烦恼呢,就是谁跟谁有点小矛盾,再就是老师夸了别人没有夸我,等到我们到了年纪,就会各自找个婆家嫁出去,就跟秋天的蒲公英一样,分散到不同的地方,然后我们就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再接着呢,我们就跟我么你的父母一样,生儿育女,在不同的家庭里面延续长辈们一样的生活。”
路嬷嬷说:“一辈一辈的人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许栀说:“可是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乏味啊,嬷嬷,我觉得我的娘亲这样的活法就很好,嬷嬷,我跟我娘亲在一起待了这么多年,您别看我娘亲家里的事情都不愿意沾手,但是我娘亲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我娘亲做的事情还特别的有意义,可惜我没有我娘亲的本事,但是我也想要像我娘亲那样,有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这个事情还能够对很多人有用,那样我就会觉得我自己也是挺伟大的。”
路嬷嬷微笑着看着这个有些迷茫,但是大眼睛里面却盛满了明亮的光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未来要做什么,但是却在自己的心里种下来一颗种子,路嬷嬷相信,这颗种子会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的生根,发芽,一直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许桃的婚事如期而至。
侯府里面一派热闹,冯家大少爷亲自上门迎亲,侯府大门口早早的就被许棣带着府里的一帮子少爷堵着门。
许栀跟在张兆慈的身后,看着府里的伯娘婶娘们忙的团团转,一直到许桃跟她的夫婿,冯家大少爷冯锵拜别了父母,被许棣背着,许桃的胞弟许彬扶着上了花轿,府里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许栀跟着家里人在大门口静静的看着迎亲的队伍走远了,转身就看到四婶娘姚氏扶着垂花门,眼里含着泪,静静的看着大门的方向,旁边站着四叔许荃,也是一脸的难过。
张兆慈跟宁氏一边一个扶着姚氏,宁氏叹了口气,说:“后儿个咱们二丫头就回来了,你快别难过了,这大喜的日子。”宁氏说着说着,眼圈也红了,她也是嫁i过女儿的人,自然是能够理解姚氏现在的心情。
姚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没出嫁就盼着出嫁,这一走了,心里就像是少了很多东西一般,养女儿啊,真是不划算啊。”
宁氏说:“是啊,真是不划算啊,还是养儿子好,以后还能娶进门一个来呢。”
姚氏说:“咱们俩都不如三嫂,三嫂两个儿子呢,以后还能娶进门两个儿媳妇。”
张兆慈说:“我跟你们讲啊,其实还是养女儿好,儿子哪里像女儿一样贴心啊,女儿就算是嫁出去,不也是能够经常回来看看吗?”
姚氏说:“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能够经常回娘家呢?”
张兆慈说:“腿就长在自己的身上,想回来还不容易吗?咱们做人就得学着变通,别学那些迂腐的,当人家儿媳妇怎么了?当人家儿媳妇就不能回娘家看望自己的父母了啊,又不是天生地长的,都是父母一点一点的拉拔大的。”
宁氏说:“我就喜欢你这个爽快劲,就应该这样教咱们的姑娘们。”
张兆慈说:“我就看不得新媳妇被婆婆拿捏,那些拿捏儿媳妇的婆婆也是让人不齿,人家姑娘好好的养活到这么大,嫁到你们家里,为的是跟你的儿子好好的过日子,把家业给继承下去的,可不是为了让你逞那婆婆威风,还拿捏着,立规矩,以后我们家小九嫁过去之后要有这样的婆婆,你看我怎么收拾。”
宁氏叹了口气,说:“三弟妹,你说的简单,可真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最后丢人的不还是咱们自家吗?”
张兆慈说:“大嫂,你们呀,就是想到太多了,面子算什么?里子都没了要面子做什么?咱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不要害怕闺女在人家家里受欺负,咱们帮着主持了公道会惹人家耻笑,你们要知道,咱们这样做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能够过好日子,有那真正疼爱闺女的人家,知道咱们这样想,还不想着要把闺女嫁到咱们这样开明的人家来吗?”
姚氏听了,笑着说:“三嫂啊,我现在发现你是越来越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张兆慈说:“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跟我的差距啊,是,做人得受规距,无规矩不成方圆,可是你得看这规距是什么规距,孝敬公婆是做儿媳妇应该做的,但是做人家公婆的是不是得爱护儿媳呢?母慈子孝,母不慈,子孝那就是愚孝,这样的人就算是做人再公正,始终不是明理的人。”
姚氏这会也顾不上嫁闺女的那点伤心了,笑着说:“三嫂,您这样说呀,就有强词夺理之嫌,历朝历代,这么多年,谁家不是这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