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最终是吃了一个大鸡腿,那味道,香的让他想将自己的舌头也吞下去,吃完了之后把自己的十根指头挨着舔了一遍,许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把自己手里还没有吃的递给他,许柏道过谢之后,接过来低着头继续吃。

许棣自然是知道许柏这是当着自己的面故意这样的,但是这是自己的弟弟,亲弟弟,能怎么样,平日里也就是用那几句话打击打击他,真的到了事情上面,该宠着还是得宠着呀。

过了中秋节没几天,晚上越来越凉,吃过饭之后,大家靠着火堆休息,许棣靠在一个火堆旁,看着火堆里面跳跃的火苗,吴慕岳提着一个小瓷瓶过来,坐在许棣的身边。

就着火堆里面的火苗发出的光亮,吴慕岳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许棣,举起小瓷瓶喝了一口,许棣闻着一股酒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吴慕岳轻轻的笑了笑,说:“你的父亲长得像我,但是你的心性却像我。”

许棣看了看吴慕岳,问他道:“舅爷,您当初为什么要辞官呢?”

吴慕岳听了,愣了愣之后,转头看着那堆火,轻轻的笑了笑,说:“我自幼秉承师训,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但是真的到了货与帝王家的时候,我又觉得我为什么不能把我这一身文武艺再教给别人呢?”

许棣听了,摇了摇头,说:“舅爷,这不是您本身的想法。”

吴慕岳听了许棣的话,轻轻的笑着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去,我那个时候,心高气傲,进了翰林院之后,因为是后进,被几位前辈支使着做这个做那个,还要因为长相被他们诟病,我跟他们大吵一架之后,索性辞了官。”

许棣笑着说:“这倒是舅爷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吴慕岳说:“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那个时候还不到二十岁呢,年纪轻轻的,心里有了情绪压不住,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果现在的我,估计是不会这么冲动吧。”

许棣说:“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呀。”

吴慕岳说:“我后来其实是有些后悔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我这么一闹,那是把我的仕途给生生的断了,我又不愿意成日里待在家里,就出门散心,早些年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太姥爷,结交了很多的江湖豪杰,我就去逐一的拜访,人家也是爱护我这一身的才气,很是礼遇,我在江湖上混了几年,觉得这样有些颓废了,就回老家建了一所书院。”

许棣说:“舅爷,您这样其实挺好的,把您这一身的本事教给更多的人。”

吴慕岳笑着说:“我可是吃够了心高气傲的苦头,我给我的学生们讲课,时时要提醒他们,要忍得一时之气,遇事不光要三思,还要修炼自己的心性。”

许棣说:“所以,这么些年,您的书院能够培养出一些能吃苦耐劳的官员。”

吴慕岳摆了摆手,说:“都是他们自己有出息,我可不敢居功的,棣哥儿,你的为来不可限量,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能力,还能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人,舅爷今天把这个事情告诉你,就是想要你记住,别人对你冷嘲热讽的时候,你要想一想跟这些人置气值不值得,更要想一想,是不是需要把这一口气给忍下来,人活着不容易,想要做一些事情更不容易。”

许棣认真的听着吴慕岳的话,吴慕岳看许棣听的认真,说:“舅爷这些年一直在想,当初如果不是那么傲气,是不是今天舅爷也能够封侯拜相,是不是也能够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做更多有益百姓的事情呢?早些年舅爷也是有志向有抱负的,可是就是因为受不得别人的闲气,生生的断了自己的路,真是不值得呀。”

很多时候,人只能在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也是在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之后,才会有懊悔,但是像吴慕岳这般,能够对着自己的一个晚辈,这样爽快的陈说自己的失意悔意,也是很难得的。

许棣点了点头,说:“舅爷,你是一个真正的豁达之人,能够这样明白的剖析自己,也能够对我这样一个小辈讲出来。”

吴慕岳又喝了一口酒,说:“我浪迹江湖好些年,还有什么看不破呢?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要做点什么事情,人生在世几十年,倏忽而至,不留下点什么,总是对不起活过的这些年。”

许棣点了点头,吴慕岳心高气傲,这样的心事他想来没有吐过口,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看着许棣就想要跟他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明月皎皎,霜华遍地,寂静的山林偶尔能够听到轻快的虫鸣的声音。

白天众人赶了一天的车,此时大都睡过去,许棣跟吴慕岳虽是读书人,但是都跟着师傅们正儿八经的学过功夫,身体素质自然是很好,特别是吴慕岳,从小跟着江湖上的一些高手练功夫,内劲外劲都很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江湖上闯荡出赫赫威名,要知道,江湖这个地方,那可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说话的。

许棣叹了口气,说:“舅爷,您其实还有别的路可走,不用非得偏安于江南书院。”

吴慕岳说:“那你说,我还有什么路子可走?”

许棣也是临时起意,吴慕岳这个人,要论学识,那真的是无能能出其右,这么一个文武兼修,一身本事的人,特别是一个居庙堂知其辛劳,处江湖看遍众生百态的人,如果能够给萧垣当先生,那真的是萧垣之幸。

吴慕岳也不知道是不是


状态提示:第172章 坦陈--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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