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夫人来到冯婉儿的院子里,只看到伺候的都站在院子里抹眼泪,远远的听到妯娌沈氏的哭声从屋里传出来,冯大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疾步往屋里走。
进房之后,就看到冯老夫人坐在桌边,自己的公婆,冯首辅老两口一边一个扶着,小叔冯仲义垂手站在一边,只有沈氏,在内室哭喊。
冯大夫人进来之后,冯首辅的夫人赵氏看到冯大夫人周氏进来,擦了擦眼睛,说:“老大家的,婉儿已经去了,你去安排人手,该告知亲戚们的去告知一声,还有那棺椁香烛也都准备起来。”
冯老夫人把手里的拐杖使劲的往地上顿了顿,说:“安排人去宋家,让冯若素回来,我倒是要好好的问一问,我的婉儿好好的去他们家,怎么就落了水,怎么就这么一病不起。”
冯首辅的妻子赵氏赶紧扶着冯老夫人的手,冯若素是她的长女,当初也是跟着在老家吃苦吃过来的,那个时候冯首辅还在赶考,冯若素小小的年纪就帮着家里做各种活计,跟着家里大人一起绣花卖了钱给自己的爹爹做盘缠,赵氏对于冯若素这个长女,其实是很心疼的,只是冯若素性格太懦弱,嫁到宋家之后,宋家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有些事情就是把她叫回来给她掰开了揉碎了讲她都听不进脑子里,只一心的为着自己的男人孩子着想。
赵氏听到老夫人的话,赶紧安抚道:“母亲,我这就安排人去,一定把若素叫回来。”
老夫人眼里的泪滚滚而下,说:“我的婉儿啊,还这么年轻,还没有嫁人呀,婉儿啊,你这是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啊。”
冯首辅已经安排人去请了相熟的太医来家里候着,为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年事已高,遇到这样生离死别的事情,情绪太激动了容易出问题。
老夫人一口气没有上来,房间里众人一阵忙乱,冯首辅唤了人来把太医请过来,施以针灸之后,冯老夫人这才缓过一口气。
冯家冯婉儿在京城贵女中也是有一定的名气的,前几天听说冯婉儿偶感风寒,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会骤然而逝,冯家当天就把冯婉儿的棺椁运出了京城冯家,由府中亲信送往南边的老家,冯婉儿是未嫁女,想要死后享受到香火祭祀,就只能是埋葬到老家的祖坟之中。
冯家的管事押送冯婉儿的棺椁出城不久,就有另外一队人马悄悄的离开了京城,在离京城三十里的一个地方,有个落败的庵堂,冯家在这边休整。
运送冯婉儿棺椁的马车被放置在庵堂的一个小院子里面,那一队紧随其后的人马用一具女子的尸骨将冯婉儿的身体换过来之后,用马车拉着冯婉儿就往岭南而去。
张兆枳有些不明白,许棣为什么要趟冯家这一趟浑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就去后院找自己的大哥张兆柽。
张兆柽说:“咱们家玉园的身份你不明白吗?日后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中,既然要归家,归家之后总是需要有人帮扶,现在能够结一点善缘,说不得日后就是极大的助力。”
张兆枳这才恍然大悟,说:“要不然说棣哥儿的脑子就是好使,做事情竟然能够想到这么长远。”
张兆柽叹了口气,说:“不得不想呀,咱们几家子的身家性命算是拴在玉园身上了,冯家经此一事,对三皇子敬而远之,日后不说能够跟咱们站在一起,总是能够看在今日想帮的份上,扶持一二。”
张兆枳说:“大哥,我这几天就想要去越州了,这次是不是要去沈家一趟呢?”
张兆柽说:“前几日我收到妹婿的来信,说小九打算要跟着你学做买卖,既然小九愿意学,那你就尽心的教导,小九打小跟着到处泡,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你大可把她当成是棣哥他们一般看待就是,再就是,妹婿还说道,说不得小九成亲之后,小九的夫婿会被派往越州,你且先去大点一二,日后小九在越州,就靠你照应了。”
张兆枳说:“我近几日就过去,冯家姑娘已经被送往沈家,我去了之后先去沈家拜访,看看冯家姑娘现在怎么样了,然后再行他事。”
张兆柽说:“沈家是当地望族,在岭南地区经营几代,盘根错节的关系不是你能够理清楚的,你去了之后,跟沈家交好即可,至于沈家给你的谢礼,你不可收下,这份人情,不是咱们张家能领的,还得落到棣哥儿身上才是。”
张兆枳一一点头应下来,看大哥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转身去自己的院子准备行装。
冯婉儿被人从棺椁里面换出来之后,一路带着往岭南疾行。
带队的是冯婉儿的母亲沈氏从自己庄子上调出来的人手,这些人都是当年跟着自己从沈家出来的,京城中人认识的不多,也都是沈氏的心腹,接到冯婉儿母亲的信之后,在京郊的庵堂里面把冯婉儿换出来,带着人就往岭南的沈家而去,路上找了地方熬了药给冯婉儿灌下去,冯婉儿慢慢的有了知觉,后面几天,天气暖和了,冯婉儿也能坐在马车中,从车窗看一下外面的风景。
冯婉儿殁了,最生气的莫过于三皇子,许家的是因为有了婚约,可这冯家的呢,这是宁死也不愿意跟着自己吗?
三皇子气的摔了一套茶具,身边的幕僚看三皇子这会真的是气的厉害了,也没有往前凑,等到三皇子的气消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三皇子,依臣之见,联姻这事还是算了吧。”
三皇子使劲喘了两口子,把心头的烦闷压下来,说:“现在不算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