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永宁侯,永宁侯想着这事情到最后也是挡不住太老夫人自己找人查出来,索性就给直说了。
太老夫人听了之后,沉着脸一眼不发,房间里的气氛很是沉闷,永宁侯的额头渐渐的有了汗,他想要掏出帕子擦一擦,又惧于太老夫人这会满身的怒气,也不敢动了。
良久,太老夫人冷笑两声,说:“如果她知道她拿出性命换来的是这个世道,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那么痛快。”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永宁侯很是不解,倒是身边站着的沈嬷嬷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一脸着急的看着太老夫人,太老夫人摆了摆手,说:“桂枝,你先下去吧,我跟侯爷,我们娘两个好好的说说话。”
沈嬷嬷出去了也没有走远,而是站在房门口,太老夫人是她从小服侍起来的,什么性情她很清楚,太老夫人心里有个地方别人不能动,那就是她的亲生母亲长公主。
大梁朝并不仅仅只有太老夫人这一个长公主,毕竟,皇帝生下来的孩子多,第一个女孩子就是本朝的长公主,但是提起大梁朝的长公主,很多人还是知道说的就是太老夫人的母亲,本朝开国皇帝的长女,第二任皇帝的长姐。
这会提起长公主,太老夫人脾气上来了,会说出很多大逆不道的话,沈嬷嬷谁都信不过,还是自己站在门口守着才放心。
侯爷等到沈嬷嬷出去了,轻声说:“圣上也是好意,好些日子前他就提过的,说要来看看您,还说当年长公主也是为了大梁做了很多贡献。”
太老夫人听了永宁侯的话,呵呵一声冷笑,说:“好意?什么叫好意?为了他们萧家的基业,不仅仅要自己废寝忘食殚精竭虑的搭上性命,更是要拉着我们沈家去填坑,我们沈家一门就剩下我一个姑娘,这就叫好意?我最是看不惯他们萧家的人了,做什么要往我跟前凑,我让他来了吗?还说什么梦到长公主了,他还未出生长公主就仙去了,这个理由也是惹人笑话。”
侯爷也不敢说话,自己的这位母亲,已经是好多年没有想今日这般生气了,他很怕明日圣上来了,母亲态度刚硬,让圣上下不来台。
太老夫人依旧是沉着脸,对侯爷说:“我活了快八十岁了,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见到过?他们皇家就是最不要脸面的人。”
侯爷听到这里,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喊道:“母亲!”
太老夫人嗤笑一声,很是不在意的说:“我老婆子快要八十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侯爷,当年很多事情,我不想说,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原想着吧,都是些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拿出来说道,可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家的孩子是孩子,咱们家的孩子难道就不是孩子了吗?他们心疼自己家的孩子,难道我这个做长辈的就不心疼自己家的孩子吗?”
很多事情,根源其实就在京城,梁承帝对几个上蹿下跳的皇子最然多有打压,但是始终没有拿出雷霆手段,或许,这都是一些帝王惯使的手段吧,把这些亲生的兄弟当作磨刀石,帝王的无情道就从自相残杀开始修炼。
侯爷赶紧说:“母亲,儿子知道母亲心疼家里的孩子,可有些话,咱们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被人听了去,凭白的多出一些是非。”
太老夫人点了点头,说:“是啊,多出一些是非,可这些是非的根源是从哪里来的,咱们大家伙谁心里不清楚,这么多年,就眼看着那些不争气的作弄出来这些是非。”
侯爷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步走到炕前,拉着太老夫人的手,一脸焦急的说:“母亲,儿子知道您心里难受,可这些是非,咱们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太老夫人定定的看着侯爷,良久,才扭过头,说:“好,我不说,不说了还不行吗,侯爷,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好,我现在这个岁数了,耳聋眼花,听不到看不清的,你放心就是,我总不会明日里当着圣上的面说些不得体的话的。”
侯爷这才算是放了心,想到云安县的事情,心里有些烦躁,不仅仅是陈兆慈在,现在估计许栀姐弟,甚至是陈玉园都在,侯爷恨不能现在动身,亲自去云安县看一看。
太老夫人看侯爷坐立不安的样子,挥了挥手让他回去,沈嬷嬷等永宁侯走了,凑到太老夫人跟前,轻声的说:“太老夫人,您做什么要跟侯爷说那些话,看把侯爷给吓得。”
太老夫人不是很在意的笑了笑,良久才说:“桂枝,你说,我做什么要把那些事情压在心底?她再怎么样,都是我的母亲,是把我带到这个世上的人,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多,可我敬重她是个忠君爱国的人,只是”
太老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之后,眼圈红了。
沈嬷嬷赶紧给她找帕子,说:“太老夫人,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您没有必要再难过伤心了呀。”
太老夫人摇了摇头,说:“我们家,为了他们皇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凭什么这才几年呀,就被人给忘了?棣哥儿说的很对,遗忘就是背叛,他们既然背叛了我们,那我们总得找个合适的法子让大家再把当年的事情给记起来才是。”
太老夫人越说,眼睛越亮,催促沈嬷嬷道:“你去,去吧笔墨给我拿过来,我要给棣哥儿写信,棣哥儿曾经问过我当年的事情,还说要给长公主立传出书呢,我想过了,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