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口站着成堆的下人,均是好奇的站在门外透过半掩的门缝朝里面窥探,见夏清歌走来,他们急忙低垂着头退开数米,本来拥堵的人群一下子散了开来。
夏清歌并未带着责备的眼神,目不斜视的朝着屋内走去。
一入屋子,数道眼神便一同朝着她身上看来,夏清歌微微一笑,伸手解开身上披着的披风交给身后的巧兰,缓步走上大厅中央“歌儿给祖母、父亲、叔叔、婶婶们请安了。”她微微福身,十分规矩的颔首行礼。
夏老夫人面色淡然,精神有些涣散眼神内却不失锋芒,朝着夏清歌身上瞟了一眼,沉默片刻后方才开口“清歌丫头来的正巧了,今日这事情还真需要你当面出来做主呢。”
夏清歌听出夏老夫人语气里的不喜,她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面色平静,含着笑意道:“祖母说笑了,如今祖母、父亲都在这里,哪里有什么事情还非得清歌做主的呢?”
夏老夫人淡笑了两声,可这两声笑容里却带着如外面寒雪一般冰冷的气息“如今咱们这府中谁人不是听歌儿你的呢?歌儿好能耐,短短半年的时间,府中下人竟被你换取了八成之多,祖母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比你这些婶娘、姨娘们要有手段的多。”
听了夏老夫人含沙射影的一席话,夏清歌若在装作白痴就真的犯傻了,她抬头丝毫未有胆怯的对上夏老夫人,眼角余光却看向夏子清,而后者此时也抬头看着她,眼神内隐隐含着一缕说不出的深意。
“祖母这话如何说起?咱们府中的下人均是按着府内的规矩,让赵嬷嬷着了牙婆子亲自送入府中挑选,更是由赵嬷嬷和后院几位得力的老嬷嬷亲自调教,所经过的流程和从前并未有什么出入,若真要计较的话,便是当时凤家叛乱时流走了一批下人,我想,即便当时是祖母您做主,也定然不会要那些一见府中遭难便急急脱身之辈。”
夏清歌一席话让原本想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的夏老夫人哑口无言,一股怒意堵在胸口徘徊不去,这半年多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也没什么心思管理府中事宜,而且,在她看来,夏清歌不过是一个年纪尚幼的小丫头而已,再加上她打算等她及笄后将她送入宫内,所以这段时间,她也就疏忽了此事,可今日夏瑜涵和夏雨梦的争吵却让她警觉,这府内下人竟然有大半的人都听命与夏清歌。
这让她不得不重视,夏清歌能在短短半年多时间里就在国公府站稳了脚跟,比起外表精明,能言善辩的梁姨娘来,她更显沉稳内敛的多。
最起码,这她掌府这段时间从未传出哪一次掌府出现纰漏的地方,可以说,这丫头心思十分缜密,做任何事情几乎都是滴水不漏。这无形中让她感觉到了危机感。
思及此处,夏老夫人眼眸内闪过锋利之色“这么说来是祖母误会你了,那你倒是说一说,马房前任管事崔德犯了什么过错,他祖上三代都是在咱们府中效力,他的祖母如今虽已经不再了,可当年老太爷可是吃着他祖母的乳汁长大的,你这般草率的就将他辞退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夏清歌听此,心里冷笑,看来老夫人对她已经开始防备了,也罢,如今她也懒得伪装什么,面对这些人,她早已经失去了耐性和她们继续周旋。
“崔德为人跋扈,性格毒辣,而且他还有一个十分变态的兴趣,府中十岁以下的丫鬟小厮长得稍微俊俏的都已经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最后导致这批孩子死的死伤的伤,虽说他们皆是府内奴仆,可毕竟是一条性命,就如此被崔德那厮糟蹋了,实在是可怜的紧,祖母您必然不曾见到,那些被偷偷掩埋的尸体,他们几乎身无寸缕的被仍在了后山的乱葬岗里,小小的身体上都是惨遭折磨的痕迹,如此恶行实在天理不容,歌儿一直都知晓祖母乃是乐善好施,心慈善念之人,若是您处理此事,也定然不会轻易饶恕他,清歌念及他三代效力国公府,也便只是杖责了他赶出府去,并未取了他的性命,也是念在他祖母是老国公乳娘的面子上了,若您觉得歌儿此事做的有什么不妥的,这掌府的权利您尽管收回便是。”
夏清歌说的话句句在理,很难挑出什么话语在反击她。
站在一旁的夏瑜涵自夏清歌进来后,眼神便死死的盯着她,心里的恨意很难掩饰下去。
“哦?大姐姐真是大公无私一心为国公府考虑呢,也难怪涵儿走到哪里,做什么事情,下人们都会说一句,这件事需要大小姐允许方可实行,看来姐姐在府中下人心目中的威严已经远远超过了祖母和爹爹呢。”
夏瑜涵这席挑拨离间的话让一旁的夏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她乃是堂堂国公府老夫人,整个府中最有权利的人,可如今,她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比较了下去,这让争强好胜了大半辈子的夏老夫人如何能消了这口气焰?
夏清歌抬头,嘴角仍旧带着一抹笑意,似讥讽,似嘲笑的看向夏瑜涵“二妹妹都做了哪些事被下人们如此搪塞?据我所知,最近这段时间,二妹妹的花销似乎超出了平日里几十倍之多,从未见妹妹出府,可最近账房先生来报,二妹妹你就借贷银两就有千余两黄金,连带着冬季发下的绫罗布匹、珍珠首饰,你都是样样挑选最贵的拿去,这些事情即便不是有我掌府,若换做是梁姨娘掌府时,下人们也定然不敢私自做这么大的主意,我倒是好奇了,妹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