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这首歌叫什么?”
“就叫虫儿飞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
最初的时候只是初到日本语言不通的女孩独自趴在阳台的小小消遣,因为父母都出门去工作了,不懂日语的女孩被独自留在家,闲暇之下趴在阳台小声地唱着歌,然后便忽然听到久违了的母语。
“咦……谁在说话?”
反应过来此时只有自己一人,女孩搬过小板凳翻身趴在阳台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那头却又没有声音了,这才想起母亲说过隔壁没人住,小姑娘以为自己遇见了阿飘,吓得一下从凳子上跌了下来,两只小手在胸前交握不断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遇到好心的阿飘”,“阿飘”忽然又开口了。
“你唱完了吗?”
“什么?”
“歌,唱完了吗?”
“额……还有一小段。”她迟疑地道,好奇心让她的胆子壮大了些,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踩上小板凳,探头看向隔壁阳台,鼓起勇气道,“阿飘先生也喜欢唱歌吗?”
“不,不过也许会从今天开始喜欢听歌。”
“……那是什么意思?”
“你先把歌唱完我就告诉你。”
“哦——”小姑娘满腹疑惑地拖长了腔,却还是依言唱了起来。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这首歌是之前她跟着小表姐去幼儿园玩的时候学到的,本就是适曲,女孩唱的时候不由想起以前在中国思念父母的心情,唱着唱着不由有些哽咽。
“为什么哭?”“阿飘”忽然又开口,她这才听出对方其实约莫和她同样的年龄,不由有些疑惑。
“阿飘……先生?”
“为什么哭?”他重复了下,似乎并不习惯别人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即使中文有些生涩却难以掩饰某些与生俱来的气势,女孩急忙伸手胡乱地摸了摸眼泪。
“我想我妈妈了,阿飘先生不会懂的吧……”虽然她马上就要回来了。
对方忽然沉默下来,女孩努力伸长脖子看过去也不见任何动静,余光瞥见客厅里的长椅,黑眸一亮,随即跑过去艰难地把它拖到阳台,借着高度翻过阳台。好在这栋大楼的阳台基本都是相连的,她总算顺利地爬了过去,小心地伸手敲了敲密闭的窗户。
“阿飘先生?”
“我不是阿飘。”
突然而来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听到不再伪装大人的男孩近乎赌气的声音。
“我也有妈妈的。”
******
“妈妈,快醒醒!”
女孩的声音在耳边焦急地响起,熟睡中的少女从梦中醒来,艰难地揉了揉眼,看到红发女孩已经穿戴妥当整装待发,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麻衣焦躁地开始围着床打起转。
“爸爸从来不会这样出尔反尔的,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啊……秋叶一手拍在脑门,懊恼地叹了口气。
“麻衣,他不是解释过有事要忙吗?”
事实上她也很想骂人。
明明都说好了的,麻衣那么期待的。虽然小岛未来的话让她稍微有点不安,但是只要小心保护好麻衣就好了。她这么想的,压抑着那股不安没说出要取消游乐园的约会,没想到昨晚赤司忽然发来那样的信息。
【约定变更,游乐园的事暂且取消。】
结果就是麻衣闹腾了半夜才睡着,而她累的睡着之后梦到了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说起来,那个时候的赤司分明也是个普通的小鬼头而已啊。
“不是这样的!”一向乖巧的女孩却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蓦地停下来,激动得小脸涨红,双手不停挥舞着,“爸爸说过的事没有做不到的,即使失信于天下人也不想背弃和妈妈的约定,以前的爸爸这么对麻衣说过的!”
额……不明觉厉的少女坐在床头茫然地看着女孩。
“可是就算这样,他真有事的话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我知道爸爸在哪儿。”小姑娘背起背包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让人震惊的台词,秋叶瞪大眼看着麻衣自顾背好背好背包,然后转头催促她,“妈妈你也快点,我们去看看他怎么了。”
“……咦?”
她是不是不小心多了一个很厉害的女儿?
******
自视甚高或者自我厌弃的人大约都会对和自己同属性的人产生某种程度的……厌烦心理吧。
尤其是两者兼而有之的人。
梅·斯特林,出生于一个大财阀的独生女有着符合她身份的属性,优雅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格调,精明据说是来自父亲的遗传因子,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肌肤,因为家庭关系而从小精通多国语言,所有的一切几乎都堪称完美。
这样完美的人却唯独对日本的文化很有兴趣,赤司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不打没把握的仗是他的准则,因此早在得知父亲在美国的打算时他就调查过这位斯特林小姐,得到的结果却出乎他意料之外。
“就是这里了,请。”
“我们小时候见过的,记得吗?”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赤司家的宅邸门口,因为某位大小姐在车上强烈的表达了想要去他家参观一下的想法,两人从机场就直接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