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奸在床……就是这种情形吧?
赤司觉得自从认识深谷秋叶之后他的人生经历了很多从未有过的第一次,第一次莫名其妙做了爸爸,第一次会注意一个笨蛋,第一次会为了什么担心,第一次主动想靠近一个人,第一次……亲吻一个人。
出身繁华世家的少年从小接受的教育与所有的罗曼蒂克思想都无关,初吻对于少年来说原本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也没兴趣随便送掉。书上说恋爱中的人接吻是一种情之所至的表达方式,他虽然有些不以为然,却无法反驳他很喜欢看到某人因为亲吻意乱情迷的表情。
通称男人的劣根性……当然,男人们的劣根性还包括了不喜欢被人打扰,即使对方是被吻女生的父母。
“……秋儿?”
陡然出现的男声,拔高的嗓门,不可置信的语气。
“你们……”女人的声音紧跟着响起,随即迈开脚步朝屋内走进来,赤司坐正身子,伸手拍了拍秋叶的脸,后者正因为父母突然出现而整个傻掉,漆黑的眸子无神地望着门口的方向,看起来比她正表情扭曲的父亲还要受打击,直到做母亲的忽然快步走到她跟前。
“怎么了,肚子很痛吗?”
“现在好多了。”秋叶气虚地摇了摇头,视线却总是不经意地瞥向赤司,“那个……你们不是要环游世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世界还没这么小吧。
“有点事要做。”
知女莫若母,深谷枫也是算准了日子才赶在今天回来的,只是对于意外出现在家里的赤司,她心里多少有些踟蹰。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头看向又恢复面无表情的少年。他把床沿的位置让给深谷枫之后就站回书桌前,正拿着先前翻了一半的书一本正经地翻看着,似乎对于自己刚才被“捉奸”一事完全不介意,直让门口做父亲的人气结。
“赤司君。”几十年都以脾气好著称的男人很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优雅些,一字一顿咬得格外用力,“你过来一下,有些事想谈谈。”
赤司合上书,很给面子地抬脚要走过去,躺在床上的少女却忽然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爸爸,能不能让赤司先和妈妈谈谈?”
做父亲的瞪了瞪眼,倒也没反驳,做妻子的朝丈夫使了个眼神便走出去了,赤司略带深意地看了秋叶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很快地,房间里只剩下坐在床头的女生和只能对着“cǎi_huā贼”的后背干瞪眼的父亲。
“爸爸。”秋叶忽然开口,看到父亲转过头时依旧很不爽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你讨厌赤司吗?”
男人愣了下,随即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发。
“怎么说呢……不讨厌。”绝对称不上讨厌,却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不过我觉得,那个人做男朋友和丈夫都不是合适人选。”
大概所有做父亲的都不会希望女儿喜欢上那样的人,人生中缺乏情感之类的因素,只有机械的学习与利益,胜利什么的更是他们毕生在追求的东西。这样的人不懂得恋爱,不会照顾人,不知道如何让自己开心也更加不知道如何照顾别人,又怎么托付终生?
但他却又莫名觉得,自己连说出这种质疑的资格都没有,如果问为什么……
“可是爸爸,我喜欢他。”
憋了很久的告白面对父亲的时候倒可以毫无阻碍地说出口,秋叶的脸颊不自觉泛出些许殷红,不由有些庆幸自己从小就认识赤司,脑海里被隔壁男孩占据较多,从未说过“长大后要嫁给爸爸”之类的蠢话,不然真的是羞耻到家了。
“我喜欢他,也许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又也许是最近的事……”这些时日以来的记忆飞速在脑海闪过,秋叶曲起双腿靠坐在床头,双手环住膝盖近乎自语般嘀咕出声,“我当然也知道他不是好的人选,可是怎么办呢……”
那个唯我独尊宁可负天下人也不愿低头的少年,仅仅那么一点点的温柔愿意为她所有,只这一点就让她再也无法逃离,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她每天睁开眼所能想到的人都只有他。痛也痛了,哭也哭过,她逃避过怯懦过,却到底还是抵不过自己内心的执拗,也逃不出赤司的视线范围。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走出那个人的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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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被捉奸的人反过来被当事人的母亲道歉,赤司觉得这大概也算自己人生的一项奇葩事件了,原本是想要笑一笑表示无所谓的,上扬的唇角却半途又垂了下去,敛起的眼神证明他心情实在无法良好。
“对不起,那时候你母亲……”
“您没有什么要道歉的,再说现在还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这样说的时候,少年握住茶杯的手下意识地收紧,视线落在水面上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放空,不去想对面的女人为什么要道歉,不愿去想起那个名为母亲的存在。
“该说的总是要说的。”深谷枫无奈地笑了笑,“我这次回来……是要参加她的葬礼的,你父亲的越洋电话打到我们住的酒店,似乎是有什么必须让我出席的理由。”
“那个人偶尔也会做一些无用的事情。”赤司自嘲地扬起唇角,“不用理会。”
“不是那种问题,赤司君。”女人似乎在犹豫什么,双手在面前不断交叠,眉毛微微蹙起,“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是你母亲的意思,为什么你的父亲也可以沉默这么多年?”
“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