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坐好,整个人都有点脑子转不过来了。那个男人真的死了?我以为那只是我的梦,没有想到他真的死了!
我才想到小时候,放暑假的时候,跟着爷爷住的那段日子。村里有人在村头赌钱。爷爷带着我经过的时候,一个赌红眼的男人,对着别人吵着,吵得很厉害。爷爷上前劝了那个被骂的人,让他别跟赌红眼的男人计较了,回去吧。之后我问过爷爷,为什么是劝那个人,而不是劝赌红眼的那个呢?
爷爷跟我说的是:“那个赌红眼的人,没几天活了。他的脸,已经有了死气,唉,何必还要计较呢。快死的人,都会跟活人有些不一样的。身上的气味会不一样,乌鸦就是靠这一点,确定谁家有快死的人,在他们家附近不肯离开,等着看能不能吃死肉。这就是乌鸦报丧的原理。不仅是气味,眼睛,眼神,头上的气,都会不一样。我看那个人活不了几天了。”
那赌红眼的人,果真就在第二天,在街上跟人闹事,自己摔倒摔死了。
后来我读到高中的时候,班上采集学生一寸照片做学籍录入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的照片,照了很多次都照不好。班上排队等着的同学都不耐烦了。就听着那摄影师说,不知道为什么,就那同学的照片,怎么看眼神都不对劲,就是拍不好。最后还是用了那张拍不好的照。这成了那个同学最后的一张照片。
一个星期之后,那同学溺水死亡了。
那时候,我想到了爷爷说过的话。可是昨晚,在看到那张我觉得是鬼头的人脸的时候,却一时忘记了爷爷的话。不过这应该也是那个男人的命。
只是那男人死在了殡仪馆停尸房那,身上还有着伤,虽然伤不重。而且还带着药。从殡仪馆看守的那个老头,还有他身上的药,还有医院的摄像头,什么的,肯定能找到我们。伤是苏海城打出来的,警察当然会来问问。就算最后的死因并不是因为苏海城的那一脚,但是估计麻烦是少不了的了。
“苏海城。”我说道,“要不今天我不去上班了?”
“为什么?太累?还是担心警察找来?”
我嘟嘟嘴没说话,但是已经很明显了。他伸手重新将我拥在他的怀中。“不用担心,这种小事,我能处理的。起床洗个澡准备去上班吧。一身的汗了。”
我抬头看着他,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并不算什么。就如昨晚他明明把人直接踹墙上了,却一点也不慌忙一样。虽然说他是出于自卫,同时也是保护我才这么做的。但是毕竟是伤到别人了。
而且要是真的闹到警察那里去的话,我们大半夜的在殡仪馆这件事也解释不清楚。
我是在满心的不安之下起床的。等我洗好澡,吃过家里速冻的饺子之后,和苏海城一起下楼。可是楼下已经有警车在等着了,要找到我这里,其实一点也不难。警察上前跟苏海城说着有案件需要他协助调查的时候,苏海城只是镇定的看看我,说道:“你自己打车坐公车去上班吧。放心,我没事。”
警察却转向了我:“陈四一小姐,也要一起去。放心,只是了解下情况而已。”
苏海城并不意外:“看来你的那份工作,真的做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