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亮忍不住喝止:“喂,你们干什么?”
那人气呼呼地说:“这谁的新摩托车放在路边,害我骑车都摔跤了。”
贾亮:“那是你自己没长眼睛。”
那人怒目圆睁就要上来理论:“你们停的不是地方吧,这里人来人往的。”
贾亮也怒目圆睁站起来:“咋地,想打架啊。”
朱晓华一把拉回贾亮,说:“车上蹭了点泥浆,小事一桩,坐下吃饭。”
贾亮坐下,口中仍然喃喃说:“你们知道这车多少钱吗,停车不会停远点?”
这一行三人也在早餐摊前坐下。
早餐摊老板笑着招呼那几人,边端上油条,边问朱晓华:“家里做什么的呀,这么有钱。”
那三人又打量起摩托车,闪亮的摩托车跟他们生锈的自行车放在一起,简直如同天鹅跟赖蛤蟆。
这几人不禁斜眼打量起朱晓华,心想,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干什么赚这么多钱,多半来路不明,让我们诈他一诈。
刚才掉下阴沟的那人站起来,说:“听说前方国道上有查岗的,专查来历不明的摩托车。你这车不会是偷来的吧?”
朱晓华有了上次买摩托车的教训,也懒得解释,说:“这车当然不是偷的。哥们游手好闲,家里也不干什么,钱是我爸当官贪来的。”
贾亮一听,“扑哧”一笑,差点一口豆腐脑喷了出来。
听说钱是当官贪来的,这几人心满意足了,仿佛自己料事如神,早料到如此一样。
掉进阴沟那人接着说:“当官的呀,怪不得呢。当什么官的?”
朱晓华:“说出来不怕吓死你,能管住你们村长和县长的官。”
这几人一听说能管住他们村长,立马眼神复杂起来。
贾亮从旁附和:“得罪我们朱哥,我们家老爷子分分钟把你们村长和县长叫来。让你们几个跪地求饶。”
这几人不知道贾亮说的是真是真假。
转而看向朱晓华,只见朱晓华平静地吃着油条,看不出心思。
这三人瞧了瞧崭新的摩托车,有点害怕起来,能骑得起这种摩托车的人,即使不是很大的官,那恐怕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官。
刚才掉沟里的那人立马陪笑,说:“兄弟,刚才是我莽撞了,不要见怪啊。”
他走到摩托车旁,拉起衣袖,就去擦拭摩托车上的泥浆。
擦完侧面又去擦镜子,擦完镜子又去擦油缸,来来回回,直到摩托车变得崭新油亮,才满意地拍拍手说:“这下就没事了。”
他转身便要走回早餐摊前。
朱晓华忽然说:“等一下。”
这人一愣,心想,难道他想找我茬?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比哭还难看:“兄弟,泥浆我已经给你擦去了,还想怎么样?”
朱晓华说:“前后轮胎和护壳上还有泥浆,没擦干净。”
这人见朱晓华只是要他擦干净,瞬间松了口气,再次蹲下来,心甘情愿地擦拭轮胎和护壳上的泥浆。
直到把轮胎和护壳擦得光亮如新,他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朱晓华吃完早餐,站了起来,摇了摇手中的钥匙,骑上摩托车。贾亮也跟过去,坐在后面,用手扶住后面的挎包。
两人瞧了瞧摩托车。擦拭过的摩托车,简直比刚买回来还干净。
朱晓华打着火,轰了一下油门,对刚才擦车那人说:“我们跑了一路,摩托车也脏了,刚才多谢你帮我免费洗车。”
那人一愣,心想,免费洗车什么意思?
早餐摊前的几人都是一愣,眼神相对,心想,难道刚才被耍了?
这人正要站起来问个明白。
早餐摊老板忽然又问朱晓华:“我看你俩吃饭时,一直盯着摩托车后的大挎包。挎包里沉甸甸的,装的什么?”
朱晓华启动车辆,缓缓向前行驶,骑出三四米远,回头说:“大团结钞票,满满一袋的大团结钞票。我爸贪来的。”
而后加大油门,载着贾亮,两人一路潇洒地绝尘而去。只在早餐摊前留下一股浓重的黑烟。
早餐摊前的人,止不住地用手扇汽油尾气。
大家看着摩托车后鼓囊囊的大挎包,再次震惊了,都没想到,刚才摩托车后里,居然装的全是钞票。
掉进阴沟那人也愣住了,环顾着众人问:“满满一麻袋都是钱啊,他爸究竟是何方神圣?”
中午十点左右,朱晓华和贾亮到达洛城。
两人将摩托车骑下国道,进入拖拉机厂家属大院外的后街。朱晓华看了看油缸里的油,基本已经见底。
贾亮说:“朱哥,现在我们已经回来了,你的摩托车能不能借我骑?”
朱晓华抽出一块钱给贾亮:“当然可以,不过需要先加油。”
这个年代的加油站还是稀罕事物,最近的加油站距离这里有两条街之隔。
朱晓华安排贾亮去加油后,步行朝拖拉机厂的家属大院里走去。
此时正是早饭时间,洛城的人们还习惯于一天两顿饭,早上十点和下午两点各一顿。
朱晓华进院,院里的楼下有几户人家正在吃早饭。
早饭摆在院子的石桌上,一家人围在一起,每人手里捧着个碗,盛的是玉米稀粥。石桌上放着一盘腌菜,一碟辣椒酱,一大碗馒头。
邻居张婶率先发现了朱晓华,她捧着碗,惊讶地叫起来:“这不是晓华吗?”
有几人也侧着头围过来,打量着朱晓华,而后惊叫起来:“这真的是朱晓华啊,他没跑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