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贵听后,便放下相机,拿起粉笔,把告示牌上的信息全部擦掉,一笔一划地重新书写起来。
趁着金大贵在店外写告示信息,小高又打开登记本,快速地誊抄起来。
她很快把一张纸条写完,折叠好放进衣兜里,紧接着又拿出另一张纸,继续誊抄。前后五六分钟的时间,誊抄完毕,她把登记本放回柜台上,起身去店外,看金大贵写粉笔字。偶尔还从旁评价两句。
陈响丸坐在街对面的一家店铺里,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想,原来小高就是这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客户信息偷走的。
这小高平时看着温柔可爱,大家对她都没有防备,没想到真实的她却是这样的。
每天相处在一块,却不知道她还在背后搞着这些小动作。
陈响丸想到前一天晚上,跟朱晓华制定的计划,不由得一笑。暗自道:“抄吧,小高抄得越多才越好。朱哥的这个计划简直完美。”
陈响丸又在店铺里坐了几分钟,见小高帮助金大贵完成门口的告示,才重新回到店铺里。
小高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她对陈响丸说:“小陈啊,要没什么事,我就下班了。”
陈响丸没有阻拦,说:“嗯,路上慢点。”
金大贵也收拾完,跟着离开。
此后数日,义乌街批发中心的胶卷陆续被这些预订的客户买走。部分预订的客户没有来,而是去了迟重时代音响店的店铺,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胶卷的销量。
眼看着海鸥照相馆里的胶卷一点点减少,朱晓华感叹道:“我们的胶卷最近销量很好啊,原本还有四十多箱的胶卷,减少到只剩余五箱。”
这日下班,所有员工在海鸥照相馆里聚集,大家在公开讨论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把剩余的五箱胶卷全卖掉?
小丁、唐一民、金大民认为不能全卖光。
小丁说:“朱哥,我们现在每天拍证件照需要六十多盒胶卷,五天就需要消耗三箱胶卷。这剩余的五箱胶卷最多只能用一周多,没必要全卖掉。”
金大民也认同:“我们应该留点胶卷,以备不时之需。要是突然没胶卷,证件照业务就没法开展了。”
陈响丸则不同意。
陈响丸说:“现在胶卷批发业务很好,每天来买胶卷的很多。我算了下,我们每卖一箱胶卷,可以多赚一千块钱。五箱胶卷就是五千块,这些钱是平白无故赚来的,我们干嘛不要?”
金氏兄弟中的老二,金大贵也支持陈响丸,说:“我们每天拍照基本稳定在一千五百人,想再多创收也是不可能的了。通过批发胶卷能增加收入,有什么不好呢。”
金大民对自己的这个二弟有点不满,说:“喂,二弟你站谁哪边呢?”
小高、沈月、谢小雅、朱晓燕则没有表态。
一来,她们只是辅助收集胶卷、分发照片、冲洗照片,以及记账、收钱的,她们对具体的业务不是很懂。
二来,她们终究是女的,不是业务负责人,如果跟人争得面红耳赤也不太好。
大家激烈讨论过后,整个员工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小丁、唐一民、金大民为首的照相馆派,他们坚决主张,要保留一部分胶卷,不能全卖掉。
另一派是陈响丸、金大贵为代表的义乌街派,他们主张趁着现在市场形势大好,要赶紧多卖货多赚钱,加快资金周转,而不是压货。
双方都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陈响丸就小丁们担忧的问题,又附加了一句:“现在洛城卖胶卷的地方很多,大家不用担心到时没有胶卷用。即使我们海鸥照相馆的胶卷用完了,时代音响店、明光照相馆里也还有胶卷卖,我们可以从他们那里买一点。
“况且,朱哥还有进货渠道,这段时间完全可以再弄一批货。拍照、胶卷批发,赚钱两不误。”
大家最后把目光都投向朱晓华。
小丁说:“朱哥,你拿主意。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证件照业务突然停摆。”
朱晓华心中其实早已经有答案。这是他跟陈响丸早已经商量好的策略,现在拿出来讨论也不过是摆摆样子,表现给小高看。
只是可怜,其他人还全蒙在鼓里。
朱晓华觉得等事情过去,他会跟所有人解释。不过现在,他必须要把计划进行到底。
朱晓华先跟小丁、陈响丸说了几句。
又转头问小高:“义乌街批发中心那边,陈响丸、金大贵都同意先把胶卷卖了,你怎么看?”
小高一慌,“我没想法,朱哥你拿主意就好了。”
在场的人,除过陈响丸外,大家都有点纳闷,朱晓华为何突然问小高。小高也有点忐忑。
朱晓华沉吟片刻,才说:“既然大家都想听听我的看法。那我就直说了。
“我同意陈响丸的看法,这五箱胶卷已经预订出去了,我们自然不能失信于人。二来,胶卷生意现在确实很好,我们就应该趁势而上。”
小丁、唐一民等人听到朱晓华的话,都有点失望,心想,朱哥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就不怕重蹈石窟景区的后辙吗?
石窟景区整个庞大的景区业务,因为一个小小的胶卷,结果全线停摆。最后旅游照市场被海鸥照相馆抢占殆尽,到头来还要从海鸥照相馆高价买胶卷。
如果现在我们把胶卷卖光,很可能会被竞争对手挤兑,最终面临着一样的结局。
小高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