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年轻的学生说:“朱哥,你说姨夫冰棍批发中心的人明天会不会认出我们来,知道我们其实不是真正的商贩,只是想从他们那里买到便宜货?”
陈响丸说:“明天,姨夫批发中心恐怕已经撑不到明天了。”
朱晓华算了算,这十天,他借着姨夫批发中心的货源,再次赚到了三四千块钱。
现在放眼整个潞城,恐怕没有一个冰棍批发商能与他抗衡。
朱晓华说:“明天,他们认出来也无妨。因为,明天开始,整个潞城的冰棍市场都是我们的了。”
陈响丸问:“朱哥,那明天火车站那里,该进多少货?”
朱晓华:“进六万根,两万根留在火车站,其余四万根分别发往东、西、南汽车站!”
众人顿时精神抖擞,振臂高呼:“从明天起,进货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这些天,他们伪装成普通商贩,不停地从姨夫批发中心那里买一分钱的便宜冰棍,再运往这东、西、南汽车站,中途生怕被老乔等人认出来,整天都胆战心惊的,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卖自己的货了。
陈响丸说:“如果明天火车站进六万根的话,加上学府路那边的,我们每天的总进货量岂不是已经达到了八万根?”
朱晓华点点头:“对,八万根。”
他想起销量刚刚突破一万根时自己激动的心情,没想到现在居然做到了日销八万根。
他想,如果贾亮看到自己现在的成就,也会感觉兴奋不已的。
次日,姨夫批发中心大门紧闭。
还未来得及撤走的冰棍泡沫箱横七竖八地散放在路边,一箱箱的冰棍化成了冰水混合物,气味熏天。
冰棍的包装纸融化在冰水里,泡得里面的水变成浅橙色。
沿途路过的乞丐,在泡沫箱前停下来,伸出一根棍子在里面翻找着,偶尔翻出半截还未融化的冰棍。他们伸手捡出来,含在嘴里嗦着。
有乞丐好奇地打量着商铺,问:“姨夫这是咋地了?昨天门口还人如流水车如龙,热闹非凡的,今天怎么突然安静成这样?”
其他几名小乞丐也是不解。
有路过的行人说:“昨天下午,整整四万根冰棍啊,全都没有卖出去。到了后半夜,他们直接把冰棍送人,可是大部分还是融化掉了。这姨夫算是彻底破产倒下了。”
火车站广场西面,潞城冰棍批发中心。
成排的拖拉机拉着六百个泡沫箱,在商铺前一一作着登记。
泡沫箱里,装着整整六万根冰棍,这些冰棍在这里作完登记后,部分还要运往潞城汽车站东站,潞城汽车站西站,潞城汽车站南站。
朱晓华、陈响丸在门口招呼着过往的商贩。
门口的牌子上清晰地写着:“冰棍批发,一百根起批,每根三分;五百根起批,每根两分五。”
商贩们别无选择,放眼整个火车站,也只有这儿的冰棍货源充足,大量批发价格便宜。
其他的,要么量少,要么已经关门歇业。
这个潞城冰棍批发中心成了潞城火车站最大的批发中心。
商贩、员工们纷纷对朱晓华表示祝贺。
他们都没想到,前几天还一直高喊着赔惨了的潞城批发中心,居然一夜之间崛起,横扫整个市场,成为潞城市独一无二的存在。
傍晚,朱晓华坐在批发中心二楼,翻看着当天的出货记录。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数字上:一千五百块。
减去各项费用、人工成本,他当天一天的盈利是一千五百块,抵得上过去一周的盈利。
是这个年代很多人一辈子的收入。
朱晓华长长地舒了口气,至此整个潞城的冰棍市场算是彻底稳定下来了。
可是,当初跟着他一起卖冰棍的老乔、贾亮却不知去向。
“咚咚咚!”
朱晓华正入神沉思,忽然房门被敲响。
“请进。”
朱晓华回应。
有个人推门而入,是陈响丸。
陈响丸手里拿着一份清单,说:“朱哥,有新情况。”
朱晓华目光盯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陈响丸说:“潞城河冰棍厂那边的业务代表表示,明天开始冰棍要涨价一分钱,每根两分钱,否则要供应给别人。”
朱晓华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潞城河冰棍厂是他们最大的厂家,当初在开发完学府路市场后,工厂的产能便已经达到饱和,停止了给其他批发商供货。
冰棍厂每日两万根的产量,只供应朱晓华这一家。
后来,开发火车站市场时,潞城河冰棍厂临时增加设备、人手,把产量扩展到四万根。
由于临时增加的设备和人手,产量并不稳定,质量问题频出。
至此冰棍厂无力再扩张,只能保证每日四万根的产量。
等朱晓华拿下整个东、西、南三大汽车站市场时,每日的冰棍需求量达到了八万根,潞城河冰棍厂彻底供应不上了。
一半的冰棍数量是从其他小型冰棍厂拼凑起来的。
陈响丸有点着急地问:“朱哥,该怎么办,答不答应他们?”
朱晓华点点头:“就按他们说的办,冰棍厂涨价的话,我们恐怕只能跟着涨价。”
朱晓华有点无奈,如果此时冰棍厂拒绝供货的话,他们辛辛苦苦拿下的几大市场恐怕立马断货。此时再有人趁虚而入的话,这几大市恐怕立马得换主人。
他不由得再次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