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们,是那么穷,却又那么的快乐。
如今,朱晓华是有钱了,可是他除过穷之外,也更加的不快乐了。
自己跟着弟弟、弟媳妇一路折腾,究竟值不值?
如果当初没有把李淑芬介绍来记账,或许,现在会是另一番情景吧?
朱晓华看出了老乔的忧伤,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不用伤心,你还有我们之前的三大市场。火车站赔掉的钱,很快会赚回来的。”
“这三大市场,每天两万根的销量,虽然不多,便是想要过上比普通人更好的生活,却还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老乔点了点头,他要感谢朱晓华,没有把他踢出来。
否则,他恐怕真的要回到解放前,回到第一天推着自行车卖冰棍的日子了。
朱晓华说:“我想成立一个冰棍厂,有没有兴趣继续一起干?”
老乔一愣。
朱晓华开诚布公地说:“冰棍厂李总减少供货,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老乔老脸一红,想到自己对朱晓华做的事,他只觉惭愧。
如果不是自己唆使,冰棍厂李总应该不至于给朱晓华涨价,减少供货。
是他给朱晓华找的麻烦。
他摇了摇头:“不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本钱,也不想再瞎胡闹。”
老乔说完,率先离去,走到马路对面后,他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说:“对了,象山公园、白露寺、学府路片区三大市场赚到的钱,要及时给我分红。”
朱晓华咧嘴一笑:“放心,少不了你的。”
等老乔走远后,陈响丸不解地说:“那三大市场每天的销量只有两万根,而我们新开发的火车站、汽车站市场每天的销量有六万根。他居然不愿意合作,不知道这乔哥是怎么想的?”
朱晓华摇了摇头,说:“人各有志,我们回去吧。”
回到火车站批发中心后,朱晓华看了看墙上的挂历,问会计沈月:“今天几号?”
这些天没日没夜的忙碌,他都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了。
沈月扫了一眼挂历,说:“7月28号。”
朱晓华一惊:“糟糕,大事不好!”
沈月、陈响丸从来都没见老板如此惊慌过,忍不住问:“什么大事不好?”
朱晓华说:“还钱,今天是还钱的最后期限!”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给邻居们写欠条时,当天恰好是6月28日,自己承诺会在一个月内还钱。
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自己人还在潞城。
朱晓华匆匆去火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今天必须赶回去。
朱晓华买完火车票后,一溜烟上楼收拾行李。
陈响丸、沈月在楼下,听见楼上“叮铃咣啷”的响声,都忍不住好奇:老板这急吼吼的,是想去干什么?
不多时,便见朱晓华背着一个大包下楼而来。
朱晓华说:“我有事,要回一趟洛城。这里你们先照看几天。”
陈响丸一把拉住了朱晓华:“朱哥,明天的货还缺一万根。火车站、汽车站市场还没有彻底稳固,如果我们供不上货的话,这些市场很快便会被别人抢去。”
朱晓华一愣。
沈月也在一旁劝解:“对呀朱哥,有什么事不能我们代劳的,你非要亲自跑一趟?”
可是,如果自己留下的话,弟弟、妹妹怎么办?
自己在邻居们的眼中,恐怕要彻底变成失信的老赖了。
当初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一个月之内必还钱,绝无意外。如今……
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失信于人了。
即使今天赶回去,恐怕已经是后半夜了。
自己总不能大半夜的把人叫起来给还钱吧?
如果过了十二点的话,一样不算数了。
朱晓华摇了摇头,放下背包,说:“我一时冲动了。”
确实如此,相比于还给邻居们的一百多块钱,这儿每日五六万根的冰棍市场更重要。
一旦被人抢走,想要重新夺回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朱晓华转身回楼上,放下行李包。
而后又下来把火车票交给沈月,说:“你有空的话,帮我退下火车票。”
沈月接过火车票,只见上面写着:“潞城至洛城,票价一块二,五日内有效,限乘当日当次车。”
沈月惊叫起来,说:“原来朱哥家是洛城的啊。”
朱晓华问:“你们知道附近哪里有发电报的地方?”
这个年代,通信还不发达,电话还没有普及,更没有手机、微信、qq等通讯设备,唯一能有几种通讯方式,便是写信,或者发电报。
而发电报是最快捷的方法。
沈月说:“我知道有地方能发电报。就在火车站后面,隔着一条街的地方。”
沈月自告奋勇要带朱晓华去发电报。
他们把商铺留给陈响丸等人看守,而后匆匆出门而去。
临出门时,沈月把朱晓华的火车票也装进了衣兜里,她想顺便把火车票退了。
两人沿着车站东路向北走去,沿途经过姨夫冰棍批发中心时,那里的招牌已经不见了。
沈月说:“没想到前几日红红火火的姨夫,瞬间就要消失了。”
朱晓华微微一笑,老乔家这次又从冰棍厂抢了自己的一万根货,消失?恐怕他们没那么容易消失。
如果自己今天一时冲动回洛城了,那么等再回来时,要消失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这种对战的关键时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