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名年轻的组长犹豫地望着陈响丸,问:“会这样吗?”
陈响丸说:“有可能吧,好像没有哪家工厂不会倒闭的吧。说不定先倒闭的是这边潞城河的冰棍厂也说不定。”
年长的组长哈哈一笑:“你说这潞城河工厂会倒闭?”
陈响丸说:“不可能吗?”
年长的组长说:“工厂现在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两周之后。除过你们朱晓华家的订单,还有好几家小批发商等着抢货。”
陈响丸不想跟他抬杠,连连摇头道:“哎,这李总也真是的,工厂效益这么好,居然还拖欠员工工资,真不应该。即使拖欠,那也不该拖欠生产小组组长的啊,组长可是业务骨干,为他赚过多少钱,立过多少功劳?”
两名组长听后都是一愣,顿时满腹委屈,对老板的气愤之情再起。
两人想着已经拖欠了半个月的工资,便百爪挠心。
年轻的组长说:“你说的那家新成立的工厂,真的会预支半个月工资吗?”
陈响丸点点头:“工厂老板我认识,你们也认识,我拍胸脯保证,绝对不假。”
两人听说这新成立的工厂老板自己也认识,立马兴趣大起,好奇地问:“我们也认识,他是谁?”
陈响丸故作神秘:“你们又不来,问这么多干吗?”
年轻的组长说:“如果我说我们想去呢?”
陈响丸说:“真的吗,那欢迎欢迎。不过老板嘛,等你们进了工厂自然就见到了。我保证你俩绝对认识。”
听说新成立的工厂是自己认识的人,两名组长再无疑虑,两人立马要求陈响丸联系工厂,他们近日便想去。
陈响丸比他们还着急,不过嘴上却仍然漫不经心地说:“你俩如果确定要来的话,我帮你问问。新工厂待遇好,求职的人自然也特别多。不知道还有没有空余的组长位子。”
年轻的组长说:“没关系,没有组长,做个生产工人也没问题。”
年长的组长也点头。
两人都知道,自己这组长的位子,在潞城河冰棍厂里一钱不值,工资比普通工人高不了多少,却要承担起全组的责任,还不如做个普通工人划算。
最主要的,老板拖欠工资的时候,组长、员工都一样,大家都拿不到钱。
陈响丸说:“那你俩准备准备,我问到消息了,一马通知你俩,你俩立即入职。在没有去新工厂之前,这事要绝对保密。”
两人均点点头,他们比陈响丸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打算跳槽的事。
三人商量既定,陈响丸又跟他们寒喧了几句,才匆匆离去。
次日,陈响丸忙碌了一天,直拖到下午工厂快下班时,才再次去了冰棍厂。
那两名组长,早已经焦急地等待了一天。
他们既然动了跳槽的念头,工作起来自然也心不在焉,白天工作时出了好几次错,被副厂长叫到办公室谈心。
所谓谈心,也不过是委婉地批评他们两人,也谈不出个结果,更不会把拖欠的工资给发了。
受到副厂长批评之后,两人早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巴不得盼着陈响丸赶紧过来。
下班时分,两人在集体宿舍屋檐下,见到陈响丸进来,仿佛看见救星一般。
陈响丸刚想伸手跟他们打招呼,忽然侧楼办公室里的李雁秋喊他。
“陈响丸来了啊,正好来我办公室一趟。”
陈响丸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到二楼办公室门口的李雁秋。
他一愣,心想,不会这两名组长把我挖人的事告诉他了吧?
两名组长也是一愣,心想,陈响丸去见李雁秋李总,会不会把我俩的事说出去?
陈响丸停顿了两秒,还是迈步先朝楼上走去。
进了李雁秋的办公室后,对方率先说:“明天的货,我只能给你们两万五千根,剩下的五千根有人要了。”
陈响丸说G┖贤时,你说好的是三万根,这才过了两天就反悔了?”
李雁秋一脸的不在乎,现在需要他冰棍的人很多,即使得罪了朱晓华,他的冰棍一样卖得出去。
更主要的,他认定,自己即使违反合同约定,减少供应,朱晓华还是会授受。
因为朱晓华没有地方弄到更多的货,现在是朱晓华离不开他,而不是他离不开朱晓华。
陈响丸有点气愤,心想,这李雁秋也太无赖了吧,他就吃定我们不敢跟他翻脸,是吗?
陈响丸说:“这事你跟朱哥说,我做不了主。”
李雁秋说:“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告诉你们明天只能供应这么多。这剩下的五千根,别人给我三分钱一根,比你们的价钱要高。”
陈响丸气愤不已,心想,这李雁秋没有一点契约精神吗,简直欺人太甚。
陈响丸说:“既然你决定了,我只能把你的话转告给朱哥了。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李雁秋点点头:“剩下欠缺的五千根冰棍你们自己想办法。”
陈响丸下楼,那两名组长还在远处集体宿舍的屋檐下等着他。
楼上,李雁秋也站在阳台上目送他下楼。
陈响丸下到楼梯口时愣住了,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总不能在李雁秋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挖人吧。
他停下脚步,冲那两名组长使了个眼色,又掉转食指,指了指大门外面。
他没有再朝那两名组长走过去,而是转身便向大门外走去。
陈响丸还没有走到大门口,李雁秋再次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