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就说:“难不成老太太是顺风耳?”
老太太笑得不行,道:“一个个的,不成个名堂,连我也编排。”
笑一时,老太太正经问道:“是张大夫诊的脉?几个月了?”
黛玉也不说笑,点头道:“先请的是惠仁堂的赵大夫,又请张大夫诊看过,都说是有了,还没满一个月。”
老太太拊掌道了声阿弥陀佛,笑着连声说:“这个方子好,这个方子好。”又道:“你二哥总算有后了。”急着叫念珠开柜子,吩咐她道:“你去传我的话,叫二奶奶把家里的事暂时放下,安心养着。”又命木鱼去见卢慧娴,说:“就说是我说的,往后她多劳累些儿。”
木鱼还没回来,卢慧娴倒先过来了。
老太太正有话问她,道:“我才和黛儿说,琰儿媳妇身上不便,往后就要你多劳累些。”
卢慧娴笑道:“才她也是这么和我说,”又说:“当日我有飞儿和鸣儿时,全托赖三婶照应。那时总想,若是二弟成家了,也不必劳烦三婶。总听别人说妯娌难处,偏我和她有缘,倒似嫡亲的姊妹。一家人,若说劳累,倒生分了。我也望着飞儿鸣儿多几个弟弟妹妹,家里也热闹些儿。”
老太太就叹,道:“咱们家里一向子嗣艰难,不像别人家里,热热闹闹的,”说起热闹,就想起来,笑道:“孩子多了也有孩子多的不好,于今只这两个,就闹得我脑仁疼。往后再多几个,怎么得了?”十分烦恼的样方,眼神里却满是期待。
想起林飞林鸣兄弟两个那闹劲儿,卢慧娴和黛玉都忍不住掩嘴而笑。
听了这喜讯,老太太精神是好了,到底病着,身体还是受不住。说了会子话,面上便显出疲色来。
众人就散了,两个去议事厅。
她们一壁走一壁说话,丫鬟婆子们跟在后面,泱泱一大群。
正说着林鸣,就见林鸣院子里的小丫鬟匆匆跑来,却是林鸣摔了一跤。
两个也顾不得议事厅里众管事娘子正等着回话,呼喇喇的一群都往林鸣那边去。
额角青紫了一片,他奶母正给他抹药,原好好的,见着卢慧娴,小嘴儿一瘪,眼泪就唰唰往外流,张着小胳膊,哭着喊娘。这一哭,卢慧娴的心尖子似被人揪住,生疼生疼。
卢慧娴快步走过去,搂在怀里哄着。
黛玉脸色就不大好,把奶娘叫到一旁,问明事情缘故经过。
那面林鸣也转了笑脸,上好了药。
黛玉转过来看见,又觉好笑,道:“你还笑,没把你娘担心死。”
卢慧娴也问明白了,下雨路滑,林鸣步子还不稳,摔了也寻常,只是今儿摔的位置不对,刚好磕在石板上。
黛玉又说:“还是请张大夫过来瞧瞧。”
张大夫便又跑了一趟,瞧了脉,也是好笑。林大爷林大奶奶都是稳重的人,偏两个小少爷淘气得不得了,恨不能一日跑一趟,道:“奶奶不必担心,没大碍,过几日淤散了也就好了。”
送走张大夫,卢慧娴向黛玉说道:“幸好老太太病着,不然又有一场气生。”老太太最爱惜这两个重孙子,病了向来是不让见的。等能见了,林鸣额头的青肿也消得差不多了。
这么一耽搁,到议事厅时,已是中饭时候,她们两个就在议事厅用饭。
饭毕,梁海家里的进来说:“昨儿奶奶要的铺盖都预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