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我冻得手指僵硬,锦弦看不下去了就叫墨轩先去会客厅看看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拉我进屋去,捉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暖着。
我其实根本感觉不到冷,我能清楚的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那种从四肢百骸里喷涌出来的不安感觉让我整个人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等我的手慢慢暖和过来以后,墨轩就回来了,进了我们房间的时候带进了一股冷风,吹得我清醒了几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墨轩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憋着犹豫了半天,才终于说出来:“云雀,你先别着急,少爷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你要相信他,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我一听这样的开头就知道这事情一定是成了定局,顿时身子一软,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锦弦眼明手快扶了我一把,没让我实实在在地摔下去,但是我落在地上依然感觉不到疼,仿佛所有的声音都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变得软绵绵的。
锦弦问墨轩:“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清楚。”
“我……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了!那个昔若言欺人太甚了!我们家少爷不要她,她就跑去求太后!有个太后当姑妈就了不起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哭着喊着找太后请来一道懿旨,逼着少爷娶她!你说说!我跟了少爷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后延无耻的女人!”
我万念俱灰。
太后的懿旨都已经下来了,到底要我怎么相信少爷能够让太后收回成命?若是抗旨不遵,就是置章氏全族的姓名于不顾,少爷身为章氏的嫡长子,怎能做出这样不负责任的做法呢?到时候怕是他不娶昔若言都不可能了。
我现在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昔若言啊昔若言,你真是用心良苦,逼着我们所有人走到这样的绝境,这下事情如你所愿了,你满意了了吧。
锦弦又问:“那少爷怎么说?”
“少爷当场就要反对,但是没有办法啊,昔将军说了,要是少爷再拒婚,就是抗旨,是要杀头的大罪,再说他昔家到底是怎样配不上少爷至于百般拒婚?难道是少爷看不起他昔家?”墨轩躲了一下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爷根本没办法再回绝,连忙给昔将军赔不是把将军送走了。等人走了以后,少爷就扑通一声给老爷跪下了,说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娶昔小姐,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老爷就问是哪家的姑娘,少爷说是自己房里的丫鬟,后来老爷就打了少爷一个耳光 ……说‘当是为了什么!不过一个区区下人,你就要抗旨拒婚?你到底把我们全家性命当成什么了!’……”
我不用听也知道是这个结局。这就是我和他的差距,金钱的差距是两个人只要不介意就产生不了多大影响的东西,可是阶级的差异,根本是就算怎样努力去消除都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啊!
对,老爷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区区下人”而已。
一个下人,能仰仗着相府的鼻息这样苟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居然还痴心妄想能够和少爷朝夕相处举案齐眉,简直是异想天开!
事到如今,我还能希求什么呢?老爷不要赶走我?还是求少爷纳我当小妾?即便是老爷能容我,那未来的少夫人又岂能容我?
我挣脱锦弦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扑到了门上把门推开,迎面而来的寒冷空气像是带着金属碎屑一样,刮得我不自觉流出泪来。
在泪眼朦胧里,我看见敬少爷站在我门前的院子里,静静的也不多言语什么,只是神色忧伤地看着我房间的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雪地里站了多久。
我朝着他走过去,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但是总觉得脚步变得格外沉重,沉得我连挪动步子都觉得十分吃力。
“你……”我尝试着说话,只觉得连说话都不畅快了,“你要和昔若言成婚了。”
我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是实实在在的陈述句,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更改的了,是个铁打的事实了。
敬的眼睛像是被我这句话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那两扇浓密的睫毛抖了抖,眼圈立刻就红了起来。
“我和爹说过了,爹说……等我和昔小姐成婚以后,可以纳你当侍妾……”
侍妾?我发自内心的想笑,这种想笑的yu根本克制不住,破口而出的笑声连自己听着都格外凄厉,像是要把对他的所有的感情都通过笑声宣泄出去,良久方停。
“呵呵,侍妾……侍妾!!敬,难道我们两个人情谊就只能是做侍妾么?”
他的情绪很激动,握住了我的肩膀轻轻地摇晃,眉毛都皱到了一起去:“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你还要说这样的话呢?你明明知道我的眼里、心里,满满的的都是你!我和爹最后权衡再三,得到的结果就是只能先娶昔小姐回来,再纳尼为侍妾,这样既可以不违抗旨意,我们两个又可以长相厮守。你放心,就算是昔小姐进门了,我也不会冷落你,还会像以前一样的对你,好么?”
我一把推开他:“别天真了!当侍妾?敬,我是个下人没有错,我命贱,我一文不值,但是我有尊严!你要我一辈子在昔若言的眼皮子底下给她奉茶行礼我做不到!我是你的爱人,我可以为了你接受很多事情,这里面包括为了你的未来牺牲别人的命,但是不包括昔若言!”
“就算我娶了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