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喜欢拜神,因此各种各样的寺庙,庙宇,以及神堂特别的多,比如说龙王庙,财神庙,观音庙,还有什么妈祖庙等等。
像桃花镇这种地方,最著名的就是城隍庙。城隍庙供奉的当然就是城隍老爷了,对于这样一位陆地神仙,大明开国皇帝朱老八更是推崇有加。
因为朱老八在称帝之前,有一次遭遇元军围剿,曾经宿身城隍庙而幸免大难,称帝之后,他就下旨大封城隍神,并且下令各地兴建高规格的城隍庙,一时间大明各地城隍庙如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
柳老爹摆摊的地方就位于城隍庙山下左侧,按照柳老爹的说法,左边风水好,有一棵大树环绕,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何况左青龙右白虎,青龙要比白虎强,由此可见左边要比右边好。
不过在柳文扬看来,老爹他是没得选择,因为右边那是茅房!
既然要摆摊,那就要有桌椅板凳,纸墨笔砚,这些东西不可能从家里面临时携带过来,谁见过有人搬着桌子板凳跑过来算命的?那是傻缺!
柳达不是傻缺,他一早就把东西全都寄存在了不远处的香烛店,当然,女店主可不是看他长得帅才这么帮他,而是因为每个月要收取他三文钱的“寄存费”。除此之外,女店主还经营柳达正对面那间茅厕,负责清理和打扫,另外少不了收取“入厕费”,可见,很多买卖古而有之,而那位女店主无疑很具有生意头脑。
桌椅板凳备齐,纸墨笔砚齐备,扯开算命的幌子,靠在一侧,幌子上写着招揽顾客的对联,上联:一根竹签纸生死,下联,三文铜钱问前程。
可谓,言简意赅,明码标价。
柳达父子俩来的较早,附近出摊的人不是很多,上香拜神的人更是稀少。
虽然大雪已停,也没什么风,可是柳文扬站得久了还是觉得有些寒冷。反倒是柳达似乎吃惯了苦头,揣着手,缩着脖子,坐在桌子前面,后面靠了大树,自顾自地哼着小曲,等待着生意上门。
“有些冷,我。
“不要走远了,等会儿指不定生意忙起来需要帮手。”
“知道了。”
柳文扬说完,就沿着山路拾阶朝着城隍庙走去。
城隍庙的大门大开,一名身穿粗布道袍月白布鞋的小道士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正拿了扫帚打扫门槛附近的积雪。
柳文扬抬头望去,却见这座城隍庙实在是大,高三层,五开间,大门上方高挂一块黑褐色的大扁,上面铁画银钩,用正楷书写着三个斗大的字---城隍庙。
大门两边是雕空玲珑的窗棂,落地长扇的雕花大门六扇开着,隐约可见两尊神像居中坐落,神态威严。神像前的香炉内,插着几支香烛,香烟缭绕,檀香扑鼻而至。
“阿嚏!”猛然从外面进到里面,温差的不适应,让柳文扬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用手揩了一下鼻子,柳文扬就开始四处打量这座小城皇庙的内部。
宽敞,明亮,大气!
简直比自己和老爹居住的那家破屋强太多。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城隍老爷,柳文扬不禁叹道:“看起来做人不如做泥像,至少泥像还有这么一座像样的住处!”
“人人都叹神仙好,谁知神仙有烦恼!”突然,有人说道。
易飞扬扭头一看,却是一个牛鼻子老道,四十来岁样子,峨冠高挽,青髯飘飘,穿着昂贵的丝织道袍,只可惜长相与这身装扮极不相称,主要是有一张歪嘴,把整个脸型都给歪没了。
“仙长这番话很有禅机呵!”柳文扬笑道。
“呵呵,禅机不敢当,只是俗人太多,眼里只懂得羡慕神仙生活,自己却只想着不劳而获……”歪嘴老道笑眯眯地看着柳文扬,不用说,那个“俗人”,还有“不劳而获者”,当然就是他了。
柳文扬不明白这个牛鼻子老道为什么会挖苦自己,自己是掘他祖坟了,还是偷他棺材板了,这么冲!
“哈哈,道长好幽默呵,却不知你我是否昔日有怨?”
“无怨!”
“平日有仇?”
“无仇!”
“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我无怨无仇,你嘴巴这么臭,何苦来哉?!”
那歪嘴老道愣一下,似乎没想到柳文扬会这么牙尖嘴利。
“难道说……你不认识我?”歪嘴老道探问道。
“哈,可笑!我为何要认识你?!”柳文扬眼珠子贼溜溜地打量对方,然后挑挑眉毛,“再说你也不是女人,我也对老男人不感兴趣,尤其还是歪嘴的那种……”
听完此话,歪嘴老道老脸顿时一红,倒不是因为自己被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给侮辱了,而是因为柳文扬竟然不认识他!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在桃花镇很出名,可以说妇孺皆知,没人不认识他,可是今天,却吃了瘪。
干笑一两下,歪嘴老道指着一处道:“你且看那是什么?”
柳文扬看去,却是一处内室,有桌椅条机,类似医生会诊所在,只不过在那内室上面也有意窄长匾额,上书:铁嘴神算。
两侧则是对联一副,上联: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下联:测风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
不得不说,这副对联要比自己老爹幌子上所写的“三文钱一卦”强太多了,不管是从寓意上,还是气势上都不是一个档次。
眼看柳文扬望着对联发呆,那老道不禁傲然一笑,“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柳文扬点点头,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