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徐画觉得自己就算无解应该也不止能熬三个月,而现在在地上痛的几乎连呼吸都忘记的男人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那就是能熬上三个月简直就是奇迹!
嘴唇瞬间全都咬破了,血腥味在口中四溢开来,然而这种程度的痛楚他已经感觉不到,浑身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集中在了那只满布符文的手掌,并且那感官还一再被放大,让他能够清醒又切实的体味那种血肉被反复捣碎的刑罚。
看他这么痛苦,姬玉自然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是没有办法,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扶起他,从身后抱紧他,期望这样能够带给他一点力量,熬过这场发作的疼痛。徐画疼得恍惚中只觉自己被搂入了一个温香又安全的怀抱,他在她的怀内瑟瑟颤抖,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然而那些超出承受的刺痛越来越密集,强烈。
随后男人脑中的那根弦终于啪的一声,崩断了!
徐画再次醒来时,是在浴室的大木桶里,热热的水流包裹着他,幽幽的睁开眼睛,身后竟还紧贴着一个温热的身体,他的腋下从后穿过两只白玉凝脂的手臂,正以一个搀扶的姿势将他圈在怀内。
刚睁开眼还有些懵懂,不明白这是什么一个情况,可是下一个瞬间,他刹那就清醒了!
熬过那一阵发作之后,徐画自然恢复如常,他定了定心神,这才在木桶中缓缓转过身,一回头便正迎上姬玉的目光。
“你醒了?”她眼中满是忧色,探究的看着他的眼睛。
徐画莫名就觉得那样的目光很刺眼:“我昏迷了多久?”
“昏迷?如果只是昏迷倒还好了!”一说起这话姬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男人受符文所控,不仅刹那化身黑暗斗士,还是力大无穷的那种,搞得她不得不在房间里和他大战了三百回合,身上大小伤痕无数,才堪堪把狂性大发的男人给打晕了过去。
随料男人晕了之后,身体的体温却骤然下降,不一会儿整个人都成了一个人肉冰棍,浑身被寒霜覆盖不说,竟连呼吸都越来越微弱了。
眼看着他就快要变成一只冷库里的冻猪,姬玉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赶紧放一锅热水给这动猪解冻,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真的让他给缓了过来。
徐画默默的在水里听完了女人说的前因后果,等她翻滚的红唇终于停止了,这才轻声问道:“你受伤了吗?刚才我弄伤你了吗?”
“你看这里,再看这里……”自然是受伤了,姬玉拉高袖子,拉低衣领,掀起衣服露出窄腰,向男人展示那白玉肌肤上的一块块青紫痕迹,嘟着嘴抱怨道:“都是你打的和挠的,娘的,主人你狂性大发起来真不是人!”
果然姬玉原本洁白无暇的皮肤上犹如开了酱油铺子,青紫遍布,还有红色的抓痕,看起来之前那一架非常之激烈,徐画不由有些内疚:“对不起!”
姬玉横了他一眼,随后一副大度的模样道:“算了,你刚才神智不清,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倒是你,刚才发作的样子倒是真的吓坏我了,真的很疼吗?”她拉过徐画的右手,那上面的符文已经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已经破开了掌心罗盘的控制范围,遍布了他的整个手掌,如今徐画的手掌就像是画面了黑色的纹身一般,和手背呈泾渭分明的两种颜色。
“很疼对不对?”垂头看着那扩散至男人整个掌心的符文,姬玉不禁心中一沉。如果每发作一次这些东西就扩散一次,那么用不了多久这些符文就会遍布徐画的全身,到了那个时候,是不是就是他的死期?
“是很疼,不过这种程度,我还受的了!”徐画有些僵硬的从女人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姬玉恰于此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整个浴室刹那安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到。
木桶里的水还在热腾腾的冒着蒸汽,但他们靠的太近了,就算隔着一层烟雾似的水汽,彼此也能看到对方瞳仁里的自己。
同样都是挑着完美微弧的清灵凤眼,黑不见底的瞳仁,在水汽的氤氲下波光粼粼,而彼此的脸就倒映在那眼波里......
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火热,浓烈的荷尔蒙气息让人喘不过气,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息开始在不大的木桶中四处流窜。
两个人几乎同时飞快的移开了视线。一个望天,一个望地,都觉得此时实在不是一个该将心思用到别处的时刻。
姬玉老脸微热,但却仗着一张修行了千年的厚脸皮,率先打破沉默:“主人你放心,以后你若是再发作,我都会在你身旁守护你,你不会死的,相信我,我们一定能找到解咒之法!”
“守护我?”徐画微微错愕,姬玉并不是一个喜欢承诺的人,但只要承诺,基本就是言出必行,她说了要守护他,那就是真的会守护他,这点却是让徐画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那样一次次利用如意珠诱她效力,她却还愿意守护这样的主人吗?
“没错,上次回北京时我在火车上不是说过吗,我会保护你的,我可没忘!”毕竟追根溯源起来,徐画中了这莫名的符咒还都是因为她,所以那次在火车上的承诺是出自真心,这次在木桶里的亦是相同。
两次承诺,一曰保护,一曰守护,一字之差,却已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