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光立刻道:“这么一来,今天多半就难攻城了。要是在城下抢不到粮食,还能去远一点的地方抢了再回来。但水就没办法了,还能跑出十几里去喝水?”
“辽人不可能想不到吧?”
“当然预料得到。也肯定会有准备。不过不论有多少准备,也变不出食水来!”
叶尘屈指敲了敲窗台,胡三光、唐兴武和几名参谋的议论停了。
看看左右,叶尘的语气平静中隐藏着一份激昂和自信,说道:“朕以自身为鱼饵,若是还让这些辽贼最终逃走,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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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粮草被特种大队所烧毁,为筹集粮草,供河口县三万大军所用,萧达格索性安排一万骑兵,以千人为一队,在河口县方圆百里的原野上肆虐纵横,干着他们最为擅长的事情————打草谷。
辽军来之前听说祥符国这一年下来,百姓要比同在西北的宋国百姓还要富庶不少,生活更是优渥,事实上也的确如如此,他们发现一个寻常祥符国的村落里积蓄的财富,竟然便超过了草原上一个小一些的部落。而这还是一些大户带着自己大量财产提前逃进了城之后的村镇。
近百骑辽军骑兵,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嘴里发出尖锐难听的唿哨与笑声,冲进了山坳里的一处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远离官道,侥幸地避开了辽军的大部队,周遭近处的难民,也走小道来到此地藏匿,如今竟是挤了两百余人。
这些难民绝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至于家中的男人,要不被辽所杀,要不响应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号召,变成了义军。在特种大队特意派出的一些骨干组织下,玩起了游击战。
辽军骑兵把所有人集中,开始搜刮房间里的财物,只不过这个村子实在是有些偏僻,相对贫穷,所以他们的收获并不多。
辽军骑兵很是不满,恼怒地痛骂着什么。
被集中在村子中央的老弱妇孺们,都沉默地低着头,只有一个老妇怀中抱着的女童,死死地盯着这些辽军骑兵。
女童年纪还小,并不能确切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自已的家便是被眼前这些坏人烧掉的,自已的爹爹就是被这些身上有难闻味道的坏人杀死的,所以她的目光充满了仇恨。
一名辽军骑兵正愤怒于今天的收获极少,忽然看着那个女童仇恨的眼光,顿时怒从心起,握着战刀向人群走了过去。
他举起手中的战刀。
人群里几名老人怒骂着站起身来,想要阻止他。
但战刀已经落下。
那名女童没有被砍死。
因为战刀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那名辽军骑兵的眼窝里插着一枝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那枝箭的箭羽有些杂乱,不像是祥符国军队的制式武器。
辽军骑兵们大吃一惊,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上马,取下肩上的弓箭,警惕地望向村庄后方的那片山林。
嗖的一声箭啸。
一枝箭从山林里飞出,射进一名辽军骑兵的肩窝,鲜血飙射。
辽军骑兵们非但不惊,反而露出喜色,厉声呼喝着,催马便向那片山林围去。
通过那枝箭的特征,他们确定山林里的箭手肯定不是正规祥符国军队,更可能是猎户,在前些天,便有一些辽国骑兵,被祥符国百姓里的猎户杀死。
猎户最多三两人结队,只要现出踪迹,哪里是他们这些精锐骑兵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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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三河把身体藏在树后,紧握着手中用来打猎用的黄杨硬木弓,肩膀抵着树干,右脚脚掌轻轻踩着地面,一脸兴奋和杀机。
和离开家的时候相比,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脸上乱糟糟长满了胡子,干枯的嘴唇上有几道血口,看上去这些日子过得很辛苦。也是,自古以来,参游击战的人,不管个人实力如何,条件都会过得很艰苦。但钟三河双眼却更加明亮,整个人精神气质更加内敛凝聚,之前就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寒刀,如今却成了雪藏锋芒,内蕴伟力的宝刀。充满了让人心醉的精气神。可见,这些天游击战中的厮杀、打磨,让他武道造诣和意志有了明显的进步,甚至脱变。
蹄声渐至,那些辽军骑兵向山林这边围来,他闪身出树,拉弓骤射,羽箭离弦而出,射中一名骑兵的胸口。
“这是第十二个,这次主动当诱饵,待会还能分几个,加起来快两百两银子了。不过希望这次能够杀一个当官的,否则要进善人榜前十名几乎不可能。”钟三河一边嘀咕着,一边再次将自己快速的藏在树后面。
确认林子里只藏着一名射手,三名辽军骑兵手握短木弓连射,貌似逼得钟三河只能藏在树后,根本不敢探头,其余的骑兵则是从斜处围了过来。
树干上不时响起笃笃的声音,树皮飞溅,偶有箭枝擦着身体掠过。
对付祥符国的猎户,辽军骑兵已经很有经验,钟三河貌似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击,当然,他这个时候也不想反击,而是神色欣喜的看着敌人奔袭至山林外,这代表他诱饵的任务顺利完成。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密集响起,山林里落下一片暴烈的箭雨!
冲锋在最前的二十余骑辽军骑兵,顿时被射成了刺猬,从座骑上堕落,浑身是血,当场死亡。
紧接着,只听着踩草擦树之声大作,脚步之声大作,不知有多少人从山林深处冲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