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砚泽在外屋洗手,心想既然已经决定把婳儿撵出院子配人,不留在身边消遣用了,那么不如最后利用她一下,讨妻子的欢心。想到这里,拿过小丫鬟捧着的手巾,擦了手,回去找寄眉。
走到里屋门口,就见寄眉端着碗,在和金翠耳语,两人说话极轻,他竖起耳朵也听不清,便蹑手蹑脚的向前走了几步。寄眉虽面对着他,但因眼睛看不到,根本不知有人来,金翠背对门口,也没察觉有人走近。
“……所以,你别再害怕了,他不怪你了,咱们以后还和以前一样过日子。”
“少奶奶,我遭多少罪都没关系,只是……让您受委屈……”
“没有你在身边,我才要受委屈。”
砚泽听妻子说完上面一句话,便端着药碗,开始喝汤药,和金翠许久无话,见俩人不会再开口了,他才道:“这么久还没喝完吗?”
金翠猛地听到大少爷的声音,登时吓了个毛骨悚然,牛眼瞪大,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砚泽见她这般,故意笑的肆意:“你们主仆说什么呢,看来似乎不想让我听见。”
寄眉惊闻砚泽说话,险些唬的掉了药碗,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听到了多少,她故意娇蛮的笑道:“哼,偏不说给你听!”
金翠又惊又惧,一时说不出话只瞪大眼睛看他,两人四目相对,说人坏话的,自然心虚,她不觉低下了头。这时寄眉喝干了汤药,将碗递给金翠:“喝完了,下去吧。”金翠便赶紧接过碗,欠了欠身,下去了。
等金翠走了,砚泽坐下来套妻子的话,轻描淡写的笑道:“你们主仆背着我鬼鬼祟祟的说话,我可不喜欢。”
寄眉猜他没听到什么关键,要不然早暴跳如雷了,稍稍放松下来:“我们哪有鬼鬼祟祟的,女人间说话不都是轻声轻语的么。”这时手摸|到他的手,只觉得凉冰冰的,便皱眉道:“你怎么用冷水洗手呢?好凉啊。”
他见她不愿意说,就顺着她的话调笑道:“火气旺呗。”说着,就把手往她襦衣中探:“快给我暖暖。”不顾寄眉躲闪,搂住后轻薄了一番,在饭前过了一回手瘾。
砚泽横竖看不上金翠,因觉得她倒胃口,最近吃饭时,都不让金翠在旁侍候了,他辛苦一些,给妻子夹菜。反正他自己也要夹菜,往嘴里放之前,顺便给她夹一筷子就是了。
而寄眉见她竟能请动萧大少爷为自己夹菜,自然是‘千恩万谢’,处处替他着想:“砚泽,你不想金翠在一旁,也可以让其他人做啊,不必劳烦你亲自给我夹菜的。”
砚泽被夸的心头甜蜜,拿出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别这么说,咱们是夫妻,给你夹夹菜而已,算不得辛苦。”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已经被自己感动了,他萧砚泽真是个好丈夫。
她羞涩的赞道:“想必天下没有几个丈夫能做到你这样的,我真幸福。”
他趁热打铁,竭力展现更大的优点:“我看那婳儿真不是个好东西,就会挑拨离间,上次还诬陷金翠无缘无故拿水淋她,不知悔改,故技重施,又来闹事,决不能轻饶!你若是愿意,明天将她拿过来,你差人打她一顿出出气。”
寄眉心里不屑,嘁,婳儿再不好,你不也搂着睡了好多年了么,现在又来嫌弃,早晚也要这样嫌弃我罢。
她蹙眉略思,婳儿虽然可恶,但毕竟跟过他,她这个做正妻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他的女人们展现恶毒,别逞一时痛快,留下把柄。等有朝一日,表哥腻烦她了,想起这件事,怨她对通房丫头恶毒,哪怕当时是他的意思,但到时候,只会算在她一个人头上。
“啊?”她茫然的反问:“什么打一顿?”
“她指使春樱窥探主子,还不该打么?”砚泽道:“她两番为难你,你不生她的气吗?撵她走之前,叫过来着实打一顿,给你消消气。”
“……”寄眉不大想打婳儿,倒是更想打表哥一顿,婳儿敢冒犯她,还不是有人撑腰。只是她十分奇怪,究竟婳儿做了什么,让表哥对她恩断义绝,她觉得单靠她几句话,不足以撼动婳儿在他心中的地位。
婳儿做为通房丫头,第一要务就侍候主人快乐,也是她唯一的用处。如今砚泽对她有心理负担,就像栽种的花草,不讨主人喜欢了,就该铲掉。他见寄眉迟迟不答,催促道:“你的意思呢?”
“……还是不了,她侍候你这么久,也算有苦劳了,饶她一回吧。”万一打伤了婳儿,她可怜的模样让砚泽动了恻隐之心,把人又给留下来,岂不前功尽弃了。寄眉‘心软’的说道:“她是府里的老人,打了她,她面子不好过,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可是条人命啊。再说,女儿家身上落了疤,耽误以后嫁人。”
砚泽哭笑不得:“你还挺替她着想!”妻子虽然没接受他的建议,但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她心地善良,的确是个宽容待人的好妻子。他不可能守着陆寄眉一个人过,早晚要纳妾,她这个妻子不会嫉妒,反而替他包荣其他女人,讨到了这样贤惠的妻子,真是他的福气。他不由得默声看她,一脸的欣慰。
寄眉问他:“你觉得呢?”
他心头温暖,笑呵呵的道:“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妻子眼睛不好,本就是弱者,却仍旧怀着一副慈悲心肠体恤他人,真是菩萨心肠。
很多人本身心地不怎么善良,人品不怎么高尚,却希望他人是菩萨心肠,尤其是跟自己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