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两人商量了几句,砚泽听到声响一抬头,见妻子的人影映在窗户上,忙低声 对九叔道:“她回来了,我躲起来了,你们继续聊罢。”说完,重新躲了起来。
寄眉进屋,不好意思的道:“元毅哭闹,奶娘怎么都哄不好,我一去,就不哭了 。”
萧赋清关心的问:“现在怎么样了了。”
“已经睡了。”她坐下,捡起方才的话头,继续说道:“一切就拜托九叔您了。
如今的日子来之不易,我不想让砚泽误会我,把到手的好生活给毁掉。”
萧赋清夹在他们夫妻之间,方才答应寄眉瞒着砚泽,结果又反了过来,帮着侄子瞒着寄眉。他下意识的看了眼侄子躲藏的方向:“这点你放心,我想想办法,叫伸向再不来打扰你的清净日子。”
“千万不要告诉砚泽!”她最放心不下这点。
“咳!你就相信我吧,我不会向他泄露半个字的。”唉,已经泄露了。
寄眉心存感激:“真的谢谢您,除了您之外,我真不知道该向谁求帮助了。这种事当真没法开口,对我来说,招惹上沈向尧根本就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能招惹上这麻烦。”
砚泽听在耳中,不住的点头,他相信妻子的品行,他与她朝夕相处,从没见她有 半点放浪的作为。便是叫爹娘知道了,他们应该也不会轻易相信寄眉会做出有辱妇道的事。当然了,最好不叫他们知道,事情再京城尘埃落定,然后轻轻松松的回粟城过年。
萧赋清劝道:“你放宽心罢,我这边没事了,你赶紧回去照看孩子罢。”说罢,起身打开门,叫门外的丫鬟送寄眉回院子。他转身咳嗽了一声:“出来罢。”
砚泽探头出来,见寄眉真的走了,才大步迈了出来:“她居然说‘除了您之外,不相信任何人。’看来我也算在内了,唉。”
“还不是你自己闹的,现在到来唉声叹气。”
怕九叔翻旧账,他忙道:“您别数落我的过去了,我知道做的不对,您没看见,我已经改了不少么。”
萧赋清道:“还得继续改!”
砚泽大大作了个揖:“遵命!”
萧赋清打了个激灵,一脸‘恶心’的道:“留着给你媳妇伏低做小吧。”
因为谎称去了外面的药铺,要些时候才能回家。所以别了九叔后,砚泽并没急着回去看妻子,直等到晌午时,才去见妻儿。
他见妻子表情如常,见了他,仍旧温声细语的说话,而金翠在一旁翻熏笼上衣裳 ,一如往常。
砚泽忽然有了感慨,是啊,他忙忙碌碌的赚钱养家,不就是为了保住这种平静幸福的日子么。
寄眉见丈夫愣神,问他:“怎么了?药铺那边有什么事么?”
“啊……是遇到点小事,不过已经不要紧了。”他道:“做生意跟过日子一样,难免碰上点鸡零狗碎的小麻烦,没必要烦恼,总能解决。”
“你倒想得开。”她微笑着答了一句,便继续低头哄儿子去了。
他尽量表现的不知情,绝不在妻子面前提起半个‘沈’字。接下来的几天,安排天冬去打听沈向尧的寻常出入的地方。根据天冬的汇报,沈向尧平日里跟寻常公子哥没区别,读书会友,偶尔出入自家的酒楼。
砚泽听了,一撇嘴,心道这不就是自己么,他太熟悉富家公子的生活了。
这日,按照天冬的汇报,不出意外,沈向尧会出现在自家的酒楼。砚泽便提前跟九叔到了酒楼,点了一桌子酒菜,一边吃一边等沈向尧。
萧赋清怕砚泽胡来,几番叮嘱道:“你别莽撞,这不是粟城,一会千万别动手。
”
他没那么蠢,把沈向尧打一顿,弄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砚泽笑道:“您放心罢 ,他纠缠寄眉这么久,除了烦人点,又没真的伤到寄眉,我还不至于跟他拼命。
就像我跟您说的,现在最担心的是怕他抖落出梅之项这三个字。”
萧赋清叹道:“总之,你别现在说的好听,等一会,见了人却遏制不住冲动!这里毕竟是京城,千万别胡来,你打伤了他,叫官府再打你二十大板,你觉得值当 吗?!”
“我都明白,匹夫才做这些不过脑子的事!”砚泽一斜眼:“我像那么没脑子的人么?!”
正说话间,砚泽一抬头,见门口走进来个清俊少年人,正是梅之项。这么久以来 ,终于见到此人了,砚泽不由得冷笑道:“总算见到你了。”说罢,一摔酒杯,大喝一声:“别跑,可下把你逮住了!”说完,怒气冲冲的朝沈向尧走去。
萧赋清一皱眉,心道刚才你怎么答应我的,转眼就忘了,赶紧跟了上去。
话说沈向尧才进自家的酒楼,听到有人摔杯,接着便见萧砚泽凶神恶煞的朝自己走来,登时一愣,心道姓萧的怎么在这里。
毕竟做贼心虚,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嚷嚷间,萧砚泽已到了他跟前,一把推开阻拦的小厮,揪住沈向尧的衣襟,攥着拳头,便要打他:“混账东西,跑的到快!但你也没逃过爷爷我的眼睛!”
一楼的客人,全都停下筷子,充分发挥了爱看热闹的天性,大眼小眼全看向这边 。
沈向尧从来没想过会和萧砚泽起正面冲突,此时有些慌了。这时旁边的掌柜的伙计家自家少爷要挨打,赶紧上来帮忙,拉扯之间,有人嚷:“你不想活了,你知 道你揪住的是谁吗?”
砚泽大声道: